顧奕陽和孩子病房裏又是做遊戲，又是講故事，兩人玩得不亦樂乎，外頭女人看著卻很是感慨。
她推門進去，孩子立刻從床上跑下去，一直竄到了她身上，嘴裏甜甜喊著，“媽媽，你下班了，今天叔叔陪我玩了一天，叔叔還說改天帶我們去買花裙子，媽媽馨兒可以去嗎？”
女人垮下了臉，教訓，“媽媽平時教你都忘記了是嗎？”
孩子小嘴嘟了起來，不敢再說話。
顧奕陽不爽了，一把接過孩子，抱怨，“幹嘛對孩子這麼凶？”
“這不關你事，請你走吧，我們要休息了。”
“語煙，一定要這樣嗎？當年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要這樣一聲不吭離開，你知不知道我當初找遍了整個英國，可是我怎麼也找不到你。”
“我不知道你說什麼，我真不是你語煙，你認錯人了。”她還是這麼一句話。
顧奕陽被氣得不輕，粗喘著氣，就這麼直直看著她。
她走到門邊，開了門，請他離開。
顧奕陽真是被氣壞了，走過去一腳將門給踹上，把她壓了門上。
“謝語煙，不跟我說實話是吧？我信不信我現絕對有能力把孩子帶走，讓你永遠也見不到她。”
“顧奕陽，你敢。”她被氣得脫口而出，說完就後悔了。
顧奕陽得意極了，低低笑出聲，笑著道，“你怎麼知道我名字？我好像沒你麵前做過自我介紹吧？”
她有些掛不住，悶哼道，“你是誰，京城赫赫有名顧大少，不用自我介紹，是人都知道你。”
“是嗎？”顧奕陽淡笑，“我今天正好弄了幾根欣兒頭發，明兒去做個親子鑒定就真相大白了。”
顧奕陽說完，她臉都綠了，怒吼，“顧奕陽，你有完沒完，就算我是語煙又怎麼樣？你已經結婚了，難不成你還想跟我有什麼麼？”
顧奕陽輕輕將她摟進懷裏，異常感性問道，“語煙，告訴我，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你為什麼要帶著孩子離開我？你知不知道，當時就像要了我命似？”
“當年事可不可以不要再提了，我什麼都不想說。”謝語煙情緒有些激動。
顧奕陽知道其中一定有什麼事發生，但是現他不想逼她，總有一天他會查出事實真相，還他們母女公道。
“顧奕陽，現你還需要做親子鑒定麼？需要話直接帶欣兒去檢查，不用偷偷摸摸，我女兒不是那麼見不得人。”
顧奕陽笑了笑，說道，“我剛才也是說氣話，哪有什麼頭發呀？”
謝語煙悶哼一聲，再次指了指門方向，冷冷說道，“時候不早了，你請回吧，我們母女要休息了。”
顧奕陽一看也是，外麵天都黑了，他點了點頭，抱著欣兒狠狠親了一口，笑說，“爸爸明天再來看你？”
“不是叔叔嗎？為什麼變爸爸了？”女孩特疑惑問。
顧奕陽輕輕撫了撫她頭發，笑說，“你媽媽不是說要帶你找爸爸，我就是你爸爸，你是我和你媽媽生孩子。”
女孩似乎還是不相信，很認真問她媽，“媽媽，他說對嗎？他是我爸爸嗎？”
謝語煙沒說話，等於默認了。
“你媽媽不說話就是點頭了，以後可要改口喊爸爸了，幸好叔叔還沒喊慣。”
女孩一聽也樂了，抱著顧奕陽肩膀，開心嚷著，“耶，我有爸爸了，我有爸爸咯，小小班童童終於不會嘲笑我了。”
顧奕陽覺得好心酸，他將孩子緊緊摟懷中，似乎怎麼寵都寵不夠。
——
老爺子病房陪了蔣歆瑤一天，給顧奕陽打了不少電話，可一直處於無人接聽狀，後幹脆就關機了。現天都黑了，換做以前，這會兒老爺子已經躺床上休息了，可今天老爺子死活不肯回家，生氣說道，“我倒要看看那小子什麼時候過來，他是不是不打算好好過日子了？”
“爺爺，您先回去休息吧，現已經很晚了，您身體要緊。顧奕陽今天比較忙，您別等他了，要不這樣，一會兒他回來我給你打個電話，到時候你電話裏罵他幾句好不？”
老爺子大手一揮，哼道，“別勸了，我今兒就算困死這裏，我也要等那個臭小子回來。”
老爺子這話剛說完，顧奕陽就進來了。老爺子拿起桌上一隻大蘋果，便朝他砸了過去，顧奕陽也不躲，蘋果不偏不倚落他嘴角，掉地上發出很沉悶聲響。
“你小子還曉得回來，我還以為你把她們母子丟這邊不打算管了，長出息了，了不得了，連我電話都敢不接了，到底是誰借你膽子？”老爺子氣呼呼走過去。
顧奕陽低著個頭不說話。
“你以為不說話我就放過你了？”老爺子加生氣了，這要是家裏，他定拿皮鞭抽了，隻可惜這裏沒有工具。老爺子幹脆把果籃裏蘋果當工具，一個一個砸了過去。
蘇慧和蔣安國都站旁邊，可誰也不敢勸說，亦或者他們心裏也有氣，並不想阻止老爺子。
後還是蔣歆瑤看不下去，阻止了老爺子，“爺爺，您別生氣了，氣壞了身子可怎麼辦呀？您先跟大伯大伯母回家吧，明天過來接我出院。”
老爺子注意力被轉移，對著蔣歆瑤語重心長說道，“囡囡，明天怎麼就出院了呢？再觀察兩天好不好？把身體徹底養好了咱再出院。”
蔣歆瑤搖頭，“爺爺，待醫院我心情反而不好，我想回家休養，家裏空氣都比這兒好些。”
老爺子問蔣安國，“醫生怎麼說，明天可以出院了麼？”
蔣安國點頭，“我已經谘詢過醫生，醫生說沒問題，隻要回家好好休養，沒什麼大礙。”
“那好吧，明天來接你出院。回家也好，回家我才能安心些。這兩天一睡覺，我就想到我家囡囡還醫院，我就心疼得睡不著，怎麼也不安心。”
蔣歆瑤曾哪裏看過這樣一句話，家人永遠是愛你人。那個時候她感受並不深，現越長大，越發現這話多有道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和顧奕陽能夠升華到家人高度。
送走了老爺子他們，病房裏一下子恢複了平靜。顧奕陽蹲下身去，把丟地上蘋果一個一個撿起來，放回果籃。
坐床沿，他又挑了個鮮蘋果，洗淨，削皮，弄好後遞給她。
蔣歆瑤沒有接。
“這兩天我希望你哪裏也別去，就算隻是我爺爺麵前演戲也罷，我不想我爺爺操心，如果他有什麼意外，我一定不會原諒你。”
顧奕陽心裏有些為難，他答應了欣兒明天給她講故事來著。
“明天上午，我可能……”
“顧奕陽，我就不信你這麼忙？你什麼意思？不乎我也就罷了，連你兒子你也不要了是嗎？”
顧奕陽煩躁抓了抓頭，不再說話。
晚上，他們一人躺一張床上，彼此沒有任何交流。
蔣歆瑤覺得有什麼已經不一樣了，換做以前親密時候，他怎麼可能讓她一個人睡，哪怕兩個人睡太擠，他必定也是跟她擠一張小床。
第二天一早，蔣歆瑤睜開眼睛發現顧奕陽又不了。
這是不是就意味著，一個男人心不你身上，怎麼挽留都是沒用。
她自嘲般笑了，笑得很是諷刺。
——
顧奕陽一早趁著蔣歆瑤還熟睡之際，偷偷溜來了兒科住院部。
欣兒這孩子雙眼望著門方向，似乎已經盼了段時間了。
“爸爸，我還以為一睜開眼睛，什麼都沒有了，沒有爸爸，沒有叔叔。”欣兒特開心摟著他脖子。
顧奕陽心疼摸了摸孩子頭發，認真說道，“爸爸答應你事怎麼可能做不到？”
“你媽媽呢？一大早就去上班，把你一個人留這裏？”顧奕陽心裏有些不悅。
欣兒趕緊解釋，“不是，媽媽說去給我辦理出院手續，今天就帶欣兒回家。”
說曹操，曹操到。謝語煙正好從外麵走進來。看到他，她隻是下意識蹙了蹙眉。
“你給孩子辦出院手續，怎麼能不經過我同意呢？”顧奕陽有些不悅抱怨。
謝語煙冷笑，悶哼，“你算什麼呢？孩子母親一欄是我名字，父親一欄是空著，你算是她什麼人呢？”
“不管怎麼說，你都該跟我商量一下，我今天上午正好沒空，我沒空，誰送你們回家呢？”
謝語煙嘖了嘖嘴，好笑說道，“我還真不信，沒有你，我們母女就回不了家了？”
顧奕陽眉頭蹙了蹙，認真說道，“晚一天出院吧，我明天一天都沒事，我來接欣兒出院好不好？”
“手續已經辦好了，沒那必要。”謝語煙冷冷說，忽然來了一句，“你去照顧你妻兒吧，不用管我們母女，這些年，沒有你，我不照樣把孩子照顧得好好。”
顧奕陽眉頭蹙得緊了，嚴肅說道，“語煙，現不是跟我賭氣時候，就讓欣兒再住一天，我明天送你們回家好嗎？”
“我們事跟你無關，不需要你送。手續已經辦妥，我不會改變主意。”
顧奕陽鬱悶死了，曾經那個溫順女孩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固執執拗。他忍不住說道，“語煙，你怎麼變成這樣了，以前多溫柔，多善解人意，現怎麼……”
“現變凶了是吧？”謝語煙打斷他，說道，“以前我是很傻很單純，可是後來我漸漸知道傻人不會有好福氣，隻會被人欺負。”
“語煙，那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知道你不會無緣無故離開我，是不是誰欺負你了？我家人嗎？”
“顧奕陽，我再說後一次，過去事我不想再提了。”謝語煙淡淡說著，開始整理行李。
顧奕陽鬱悶壞了，這女人現壓根兒不聽人勸。
不忍心讓她們母女自己去打車，顧奕陽後還是給蔣歆瑤打了個電話。
“歆瑤，公司發生了一些突發情況，我正開緊急會議，可能不能接你出院了，你幫我跟你爺爺說一聲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