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第二天早晨睜開眼睛便看到了蔣歆瑤,小家夥有些難以置信,不停的揉著眼睛,呆呆的說道,“媽媽,我怎麼就睡了一覺,你就回來了。”
蔣歆瑤寵溺的揉了揉他的頭發,開玩笑道,“因為媽媽會變魔術呀!”
小叮叮嘟了嘟嘴,道,“媽媽騙人,媽媽一定是夜裏回來的。媽媽,以後你去香港,能不能帶上我呀?我想去看看外婆,就看看。”
蔣歆瑤抿了抿唇,將孩子緊緊抱在了懷裏,淡淡的說道,“媽媽以後再也不去香港了,媽媽以後都會陪在我們叮叮身邊。”
“媽媽又騙人了,媽媽明明工作就又忙,沒時間陪我玩。”
蔣歆瑤聽了心裏感慨萬分,就連孩子都知道,她是個不稱職的媽媽。
輕輕摸了摸她的頭,蔣歆瑤笑著道,“媽媽以後都不工作了,就在家裏陪我們叮叮。”
“可是如果媽媽上幼兒園,那媽媽做什麼呢?一個人在家裏不是會很無聊嗎?”
小家夥想得還真多,不過蔣歆瑤的確沒思考這些。因為她覺得都不重要了。
顧奕陽敲門進來的時候,看到這對母子正抱在一起親熱呢,這情景是那樣的溫馨,如果能夠加上他那該多好啊,這就是他所幻想的一家三口。
“顧叔叔早。”叮叮總蔣歆瑤懷裏露出一個頭,笑著打招呼。
小家夥這點挺好的,有禮貌。
蔣歆瑤也回過頭去說了聲“早安”。
“早餐我做好了,你給叮叮洗洗,出來吃早餐吧。”
小叮叮一聽,大聲問道,“顧叔叔,你今天又做什麼好吃的給我吃?有沒有我最喜歡的櫻桃蛋糕呀?”
“櫻桃蛋糕沒有,不過櫻桃倒是有。”顧奕陽寵溺的說道。
小家夥嘟著嘴一臉不高興的說,“可是人家想吃蛋糕,不要支持櫻桃。”
“這孩子。”蔣歆瑤捏了捏他的臉頰,“有什麼就吃什麼,在別人家還這麼挑三揀四的,不禮貌。”
顧奕陽一下子黑了臉,在他這裏也叫別人家。
小家夥也有些不明白,“在顧叔叔家有什麼關係!”
顧奕陽白了她一眼,對著叮叮哄道,“顧叔叔明天做你最喜歡吃的櫻桃蛋糕好不好?”
叮叮先是一愣,隨即不高興的說道,“可是我今天就跟媽媽回家了。”
顧奕陽低低笑出聲,心想這孩子還挺聰明的,邏輯思維挺好啊。
摸了摸孩子的頭,他寵溺的說道,“放心,這幾天你都住顧叔叔這裏,你媽媽有很多重要的事要做,等你媽媽忙完這段時間,她以後就可以天天陪你玩了。”
“耶,太棒了,我愛媽媽,我愛顧叔叔。”叮叮歡呼了起來。
那天的早餐很豐富,蔣歆瑤都不敢想象這一桌子豐盛的早餐竟然是顧奕陽做的,曾經多高高在上的公子哥呀,經曆了那麼多,如今各個都成熟了吧。
吃過早餐,顧奕陽先是把叮叮送去了幼兒園,再沿路把蔣歆瑤送去了公司。
車子在她們公司樓下停好,他看著她認真的說,“有任何需要幫忙的,不要跟我客氣。”
“謝謝,有需要我一定會開口的。”
他聽著非常的高興,這丫頭似乎已經沒那麼排斥她了。
蔣歆瑤說完準備下車,顧奕陽突然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認真的說了句,“工作上的事做好了,能不能在感情上優先考慮一下我?”
蔣歆瑤低低笑出聲,淡淡的說道,“感情上不會再考慮任何人了。”
顧奕陽鬱悶死了,看著她的背影越來越遠。這女人在他麵前永遠都是高傲的,這女人的性格永遠都是倔強的。他不明白像她這顆固執的心,如何能讓自己在周靖暉麵前受這等的屈辱,這不符合她的性格。
想到這裏,他的視線變得深沉了起來,異常的複雜。
——
真的要結束一個公司,蔣歆瑤發現事情真的很多很多,損失更是大得超乎她的想象。
她把Niki喊到了辦公室,告訴了她自己的想法。
Niki聽了臉上稍稍有些驚訝,還有些不敢相信。
蔣歆瑤真誠的說道,“Niki,我知道我這樣的決定你們都無法接受,你們跟我打拚了三年,可結果卻是這樣的,我感到很抱歉。可是我真的覺得累了,公司靠著別人苟延殘喘,我認為已經沒有意義。沒一期的封麵靠著別人的施舍,而且也不一定是我們想要的那種,我真的感覺沒意思了。可是我放不下你們,我害怕我的決定害慘了你們。”
Niki臉上難得露出了笑容,笑著道,“echo姐,你太小看我們了,跟你做了三年,你還不知道公司員工都深藏不露嗎?我們到哪裏都能找到適合自己的工作。長安文藝給了我們平台,也給了我們飛躍的機會。我相信,所有的同事都能找到更好的工作,echo姐你不用為我們操心。”
蔣歆瑤搖頭,“我怎麼會不操心呢?我最放不下的就是你們,我甚至不知道該如何麵對你們,該如果去跟其他同事說。你們在長安文藝奉獻了三年的青春,有幾個同事甚至跟我來這裏而和男朋友兩地分居的,現在結果變成這樣,我怕他們沒辦法接受。”
Niki搖頭,安慰道,“echo姐,你錯了,我們為什麼一個個都心甘情願跟你來這裏,因為你是我見過最善良,最大方的領導。這些年我們受公司的好處已經很多,也在這個平台上學到了很多的東西,有了很大的進步,我相信從長安文藝走出去的每個員工,他日都能在其他平台閃閃發光。echo姐,真的,你不用擔心我們。”
有了Niki這番話,蔣歆瑤稍稍安心了些。
結果,在公司所有員工的幫助下,蔣歆瑤事情辦起來得心應手。
最後她給每一位員工封了個大大的紅包,至少抵他們平常兩年的工資。
那些員工拿到紅包都有些不可置信,紛紛把紅包退給了她。蔣歆瑤堅持,“離開了公司,不知道要等多久,你們才能再找到合適的工作,這些年是對你們的彌補,如果不收下,我心裏不會舒服的。”
“可是也太多了呀,我們拿了不等於搶劫了麼!”有個員工開玩笑的說。
蔣歆瑤也笑了,笑著道,“不是搶劫,是補償,是你們應得的。”
最後一天,蔣歆瑤請他們在大酒店吃飯。那晚大夥兒喝得都有些多,三年,一千多個日夜,他們手拉著手,一起把公司發展壯大,下一次相聚也不知道會在什麼時候了。
“以後,大家出去了,不要說自己是長安文藝的,最好能抹掉這段簡曆。”蔣歆瑤認真的對他們說。
有人反駁她,“不,這段經曆是怎麼也抹不掉的,不僅如此,我們還要把這當成我們的財富,以後再找到新工作,我一定很驕傲很自豪的跟我的新老板說,我是長安文藝出來的,蔣歆瑤是我們boss。”
蔣歆瑤笑著搖頭,大家都喝多了。
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是顧奕陽打來的。她走到安靜的地方接聽,那頭低沉的聲音問,“結束了沒?我來接你,喝了酒不準開車。”
“不用,我打車。”
“蔣歆瑤,你又來了,你總是下意識的拒絕我。”顧奕陽鬱悶的說道,“我和叮叮已經在路上了,少喝點酒,可別在你兒子麵前丟臉。”
顧奕陽沒一會兒就來了,抱著叮叮過來的。
其他同事看了都叫了起來,開玩笑的吼道,“boss,這是你男人嗎?長得也太遭人嫉妒了點,難怪我一直沒機會,你知不知道我暗戀你三年了。”
席間一起尖叫了起來,大聲喊著“表白,表白……”
蔣歆瑤尷尬的紅了臉。
顧奕陽則黑著臉走了過去,一把攬住了蔣歆瑤的肩,認真的說道,“暗戀可以,表白就不用了。”
又有人鬧了起來,“那你表白呀,你不表白就想占我們boss的便宜,沒這麼好的事吧。”
顧奕陽皺了皺眉,把叮叮拉了出來,“有小孩子在呢,不能教壞了孩子。”
“哎呀呀,我們把小孩抱走,讓你來表白,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呀。”
蔣歆瑤鬱悶死了,沒想到這些平時文文靜靜的丫頭們竟然這麼能起哄。
她站起身,輕聲咳了咳,煞有其事的說道,“我家小朋友每天晚上九點前必須睡覺,所以今天晚上就這樣吧。”
“嘖嘖嘖,明顯是逃避嘛。”
“boss,別拿孩子當擋箭牌呀。”
“……”
還有很多人說了很多,顧奕陽突然來了一句,“你們跟了她三年,又不是不知道她這人臉皮薄,表白的事還是留著私底下吧,放心,我今天晚上回去就跟她表白。”
全場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尖叫聲。
蔣歆瑤狠狠的瞪了顧奕陽一眼,悶哼著跑走了。
顧奕陽抱著叮叮追了上去,騰出一隻手圈住了她的脖子。“生氣啦?開玩笑的呀!”
“沒見過有人喜歡拿這種事開玩笑。”她悶哼。
顧奕陽不說話,隻輕輕歎了口氣。
到了家,叮叮已經在蔣歆瑤懷裏睡著了。
顧奕陽把他抱下了車,一直將他們送回了家。
把叮叮放在床上,他們兩個在客廳聊了幾句。
“現在有沒有覺得很輕鬆?”他笑著問她。
蔣歆瑤用力的點了點頭,誠實的說道,“很輕鬆,很開心,好像解決了心頭最大的一個麻煩,守得雲開見月明。”
顧奕陽也笑了,笑得很是開心,認真的說道,“好好休息兩天吧,試著睡到自然醒,然後帶著叮叮吃吃喝喝玩玩。”
“正是這樣打算的。”蔣歆瑤笑著道,她現在真的覺得很輕鬆,很舒服。
離開的時候,蔣歆瑤從他出來,走到門邊時,他突然停下了腳步,回過身認真的對她說,“蔣歆瑤,如果我說我真的很想跟你表白,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
蔣歆瑤微微頓了下,隨即調侃道,“你又沒喝酒,說什麼醉話。我暫時都不會再考慮感情,不要再給我添煩惱了。”
他有些不甘心,突然扣緊了她的雙肩,認真的說道,“蔣歆瑤,我一直都愛著你,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哪怕不是現在,以後考慮感情的時候能不能優先考慮我?”
蔣歆瑤看著他,一時之間竟有些不忍心拒絕。
此情此景,他突然有些控製不住,挑高了她的下巴,吻了吻她的唇瓣。
蔣歆瑤像是觸電似的推開他,往後退了一大步。
“顧奕陽,你趕緊回去吧,時候不早了。”
蔣歆瑤逃跑似的回了房間。
過了好久,她都還有些心跳不已,驚慌不已。
——
蔣歆瑤現在終於閑了下來,每天送叮叮去學校,放學去學校接他,其餘時間她就在家睡覺,看電視,吃東西。日子過得慵懶而愜意,原來她也可以這麼輕鬆。
忽然有些懷念以前在老爺子書房,看老爺子的藏書,陪老爺子下棋,聽老爺子講以前的故事,教老爺子玩電腦的日子。
蔣歆瑤去了一趟老爺子的墓地,把自己現在的狀況跟老爺子彙報了一下,當然隻報好的,沒報壞的。
“爺爺,我以後會有大把大把的時間,我會經常來看你的。”
她還去看了阿玉,在阿玉的墓前又看到了新鮮的百合花,蔣歆瑤很是感觸。沒想到許彥柏竟是如此癡情的一個人,他能為阿玉守到現在。
可是她想錯了,直到那天,蘇慧急著把她喊回去,她才知道真相。
回到蔣家,陳怡正在大聲吼叫,“你們不知道,他到現在都還對秦芷玉念念不忘,都已經死了這麼久了,他每隔幾天就去墓地看她,他這是在自責,你們都不知道,其實秦芷玉是他害死的。”
蔣歆瑤眉頭皺在了一起。
蔣靖遠一直坐在沙發角落,垂著頭不說話。
蔣安國低哼一聲,怒吼,“陳怡,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你好好衡量,別有事沒事總要鬧上一出。”
“我沒有鬧,我跟了他好幾天,他經常去墓地看秦芷玉,因為他在自責。秦芷玉之所以會自殺,那是因為蔣靖遠從來沒有愛過她,蔣靖遠真正愛的人其實是……”
“陳怡!”蔣靖遠從沙發上‘騰’的站起身,“你已經耗光了我對你所有的感情,我們離婚吧。”
“離婚就離婚,這樣的婚姻我也不要了,整天守著你的身體,卻始終得不到你的心,這樣的婚姻我早不想要了。”陳怡怒吼,“今天,我也不怕把醜話全部說出來了。我們剛結婚的時候,我以為他愛的人是秦芷玉,所以一直沒有發自內心的接受我。可是,有一天晚上,他在外麵喝醉了回來,我聽到他嘴裏喊著蔣歆瑤的名字,我才知道他深藏在心底的那個人原來是蔣歆瑤。這段不淪的兄妹戀,難怪他先是找了秦芷玉,後來又找了我,他是怕別人知道他做得齷齪事。”
全場一臉安靜,幾乎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到。
陳怡還沒發泄夠,繼續說道,“蔣靖遠他就是個變態,你們蔣家就沒一個正常人。結婚以後他從來沒碰過我,直到有一天秦芷玉來家裏大鬧,他才碰了我一次,隻是沒想到那一次這麼巧,我竟然有了身孕,他就更有理由不碰我了。悅悅出生以後,他還是沒碰過我。你們覺得這是正常的夫妻嗎?我和秦芷玉對於他來說,都隻是他用來堵住別人嘴的一顆棋子。”
蘇慧眉頭緊緊皺在了一起,走過去阻止陳怡再說下去,“陳怡,夫妻吵架,吵吵也就罷了,別說的太過分,以後可還是要過日子的呢。”
“我再也不要跟她過日子了,我是個正常的女人,我為什麼要跟他這種非正常的男人在一起生活?我把我最寶貴的青春都給了他,可是我得到了什麼?我比蔣歆瑤比不上,因為他愛得是蔣歆瑤。我比秦芷玉也比不上,因為秦芷玉為了他死掉了。我充其量也就是為他生了個女兒,可是這又怎樣,我為他生的女兒,他完全不在意,有和無都一樣。我受夠了,我不願意再這樣癡癡的等下去。等來等去還是同一個結果。”
“那離婚吧,明天我們民政局見。”
“靖遠,別這麼衝動。”蘇慧還在勸說,“這次是你不對,你怎麼能三番兩次去看阿玉呢,阿玉都已經走了,你何必讓她成為你們夫妻的矛盾呢。”
陳怡冷哼,“她才不是我們之間的矛盾,蔣歆瑤才是。”說完她很是鄙夷的說道,“你們蔣家的男人個個都是變態,蔣靖遠戀妹,周靖暉也戀妹,我再也不要成為變態家族的成員。蔣靖遠,是你自己說的,我們明天民政局見。”
她生氣的離開,走出別墅看到蔣歆瑤站在門邊,她的怒火一下子竄到了極點,對著蔣歆瑤嘲諷了起來,“你躲在這裏都聽到了,蔣家的男人都是變態,蔣家的女人也都是變態,蔣歆彤搶了她姐姐的男人,蔣歆瑤你跟了你哥哥,我真的很好奇,你跟周靖暉上床的時候,想到他是你哥哥,你會不會覺得別扭?”
蔣靖遠從屋裏衝了出來,用力推了陳怡一把,怒吼,“你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