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歆瑤來到醫院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走到門口的時候就已經聽到病房裏頭傳來的劇烈聲響,有瓷器砸在地上的清脆聲,有周靖暉的怒吼聲,她無聲的歎了口氣,走過去推開了病房的門。病房裏頭一片狼藉,藥瓶碎在地上,藥水流淌在地上,護士急得都快掉眼淚了。
周靖暉看到她,眼裏閃過一絲光芒,隨即有些別扭的把頭瞥向了一邊,像個賭氣的孩子。
護士有些哽咽的聲音問她,“小姐,您是?”
“我是她老婆,你先出去吧,這裏交給我。”
護士如大赦般,連說了幾個‘好’,彎腰打算把地上收拾幹淨。
“我來弄吧,你先出去,有需要我再叫你。”
聽蔣歆瑤這樣說完,護士匆匆忙忙的逃走了。氣壓如此之低,再待下去隻怕會窒息。
護士走了以後,病房裏剩下他們兩個人,蔣歆瑤蹲下身去撿地上的碎玻璃。
周靖暉時不時的瞥她一眼,最終沒能忍住,悶哼一聲,道,“你別弄了,待會兒找人來弄。”
蔣歆瑤淡淡的說道,“我不弄誰來弄,人不都被你嚇跑了。”
她把地上的碎玻璃全部撿了起來,周靖暉已經完全沒了耐心,沒好氣的吼道,“你過來就是收拾地麵的嗎?能不能做點其他事情。”
蔣歆瑤把手上的碎玻璃全部扔掉,站起身定定的看著他,認真的說道,“我還想找醫生幫你把點滴吊上,你允許我這樣做嗎?”
周靖暉癟了癟嘴,不說話。
蔣歆瑤真的跑去找了醫生,周靖暉也很配合的接受治療。
“是不是周宇逼你過來的?”他突然好奇的問了一句。
蔣歆瑤笑著搖了搖頭,“如果我不想來,誰逼我我也不會來的。”
周靖暉似乎對這個答案非常的滿意,嘴角不自覺的揚了揚,試探的問道,“那你今天晚上回不回家?”
蔣歆瑤想了想,淡淡的說道,“如果你不趕我走的話,我就留下來。”
周靖暉有點受寵若驚,伸手緊緊握住了她的手,激動的說道,“你不生我的氣了?”
蔣歆瑤深吸了口氣,認真的說道,“我想通了,這事不怪你,姚思思畢竟是公司的大功臣,跟在你身邊這麼多年,幫你做了那麼多事,人都是有感情的,這麼多年的情誼在著呢,是我太自私了,我不該要求你為我做那麼多。”
明明是原諒他的,為什麼聽著那麼難受呢,周靖暉眉頭微微蹙了蹙,解釋道,“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姚思思做的那些事,倘若我一早知道,我不會那麼信任她,不會讓她繼續留在公司。你是不是還在生我氣?你告訴我,要怎麼做你才能原諒我。”
蔣歆瑤淡淡的笑著,這笑容看上去是那樣的疏遠。
“周靖暉,這些先別說了吧,一切都等你病好了再說。生命最重要的,你不應該一次次的拿自己的健康開玩笑。”
“你答應我,你不會離開我。”
他有些激動的握著她的手。
蔣歆瑤微微掙脫出,笑著道,“行了,什麼原諒不原諒的,你又沒做什麼對不住我的事,我能夠理解,好好養傷,我會一直陪著你把傷養好。”
——
接下來的幾天,蔣歆瑤一直在醫院陪著周靖暉,因為有她在,周靖暉異常的配合醫生,身體一天天康複得很快。
一個星期以後,他出院了。
周宇過來接他們回家,看到周靖暉精神奕奕的,他心裏的大石算是放下了。
很多時候,也許患難才能見真情。
“喲,精神不錯呀,看來這幾天有美人作陪,小日子過得挺瀟灑的呀。”
周靖暉很是得意的揚了揚唇,摟著蔣歆瑤坐上了後座。
一路上周宇嘰嘰呱呱的說這說那,蔣歆瑤視線卻是始終瞥向窗外。
周靖暉不耐煩的罵道,“你能不能少說兩句,就聽到你一個人在囉嗦。還有,你明天能不能搬走,一直住在我這兒總不好吧,我打算去北京把叮叮的外公接過來了。”
周宇撲哧笑出聲,打趣道,“叮叮的外公,這稱呼真是絕了啊。行,我走,你去把他接過來吧,你打擾你們一家團聚了。其實說實在的,我對他可完全沒有意見,我真不明白為什麼他不敢過來麵對我,罷了,我走就我走吧,隻要你們開心就好了。”
蔣歆瑤總算把頭瞥了過來,淡然的聲音低低的說道,“不用了小舅,你不用搬走,我爸不會過來了。”
“為什麼?”周靖暉和周宇同時問出口。
“因為大伯的身體不是很好,爸爸想在那邊多陪陪大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