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冷的話音帶著一絲陰鷙氣息落下，剛剛他身上難見的柔和，倏爾煙消雲散，被冷厲取代。
葉擎深捧著林依念的小臉，小心不去觸碰到她臉上的傷口，眉頭深鎖緊盯著她，等待她的回答。
而林依念卻偏了偏腦袋，避開他的手，不足掛齒一般笑了笑，“哦，沒什麼。”
她輕描淡寫地一語帶過，不以為意的神情仿佛這臉上的傷對她來說不痛不癢似得，在葉擎深愈發暗沉的目光下，她眉眼彎彎，重複了一遍她一直糾結的問題：
“葉先生，你還生氣不？”
葉擎深盯著他，牙關緊了緊，一字一頓中透著陰厲，“我問你，你的臉怎麼了？”
“沒什麼啊！就破了皮而已，過兩天就好了……”林依念依然是不痛不癢的態度，她長這麼大受傷啊什麼就是家常便飯的事情，就破了皮而已，她根本不足掛齒。
而且……不知道為什麼，她並不是很想在他麵前提今天下午發生的事……
是擔心他會站在馮希穎這邊嗎？
她說不上來。
“林依念！”
他忽然加重的語氣，帶著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
林依念被他忽然吼了一句，毫無心理準備地驚得抖了抖，還沒說完的話也一下子卡在了喉嚨裏，又覺得有些委屈。
瞥見他陰沉得仿佛隨時會爆發的臉色，林依念真是覺得莫名其妙。
之前不斷提醒自己要克製住自己的倔脾氣，是她有錯在先，無論這隻妖孽說什麼她都要忍。
可是……
他是不是有有點太過分了些？
她已經好聲好氣地和他道歉了，“便宜”也給他占了，他似乎連接受她道歉的意思都沒有。
不，她甚至懷疑他肯本沒有把她剛剛道歉的話聽進去。
林依念吸了吸有些發酸的鼻子，臉上討好的笑容收了幾分，眸色淡淡睨著葉擎深，極力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沒有那樣的尖銳：
“葉先生，您現在算什麼意思？我道歉的話說了，認錯的態度……應該也還算不錯。如果這樣你還不能原諒我……”頓了頓，林依念咽了咽喉，嘴角輕輕一扯，“那我也無能為力了。”
她自認又沒有做什麼殺人放火十惡不赦的事情，就算是罵了他，也就是話稍微說得難聽了些，又沒有把他家人啊祖宗啊都帶進來。
他這心眼也是小的可以啊！
她覺得自己認了錯，已經把該做的事情做了，他不原諒她也是他的自由，反正她不會再作踐自己硬是熱臉去貼冷屁股。
林依念吸了口氣，瞟了眼葉擎深垂在身側越握越緊的拳頭，笑容涼涼的，“葉先生，如果你是覺得我這張讓你重視的臉花了，就不配入您的貴眼，我可以讓你眼不見為淨，等我臉上傷養好再回來就是了。”
她微涼的話音落下，葉擎深冷若冰霜的麵容有了片刻鬆動，他似乎有點不相信自己聽到的，眉緊擰，緊抿的薄唇動了動，冰冷的幾個字沉沉蹦出：
“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