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儀姿在房中轉了一圈，看著這狹小的房間，破舊的家具，還有那窗外壓抑的視野，她的眼眶不住的發酸。
“二十年不見……你怎麼淪落到這番地步？”程儀姿的聲音帶著歎惋。
以前，蘭蘭雖然是家道中落，可和普通人比起來，日子也算過得滋潤。
程儀姿目光從一處收回，不敢置信道，“難道這二十年……你都住在這裏？”
林曉蘭看了眼沉默不語的宋依念，對程儀姿搖了搖頭，“我也是前幾年才剛來到這裏。”
程儀姿驚訝，“你們已經來這裏幾年了？那你為什麼不來找我？”
如果蘭蘭來找她，怎麼說，她也會出售資助他們啊！
那樣……依念在外麵也能少受幾年苦，也不至於……讓依念出賣自己身體來養活自己……
程儀姿眉頭擰了擰，一想到這，就是一陣痛心，喉嚨有些發緊。
她想起關於依念養母的傳言，說她養母是妓。
難道蘭蘭她……
程儀姿的牙關暗暗咬了咬。
如果說，蘭蘭她為了生計，默許和不惜讓依念也重蹈她覆轍……
就算蘭蘭是她的姐妹……她想，她也不會原諒她。
哪怕蘭蘭當初並不知道依念是她的孩子……那樣將自己親骨肉帶入火坑的行為，更加讓人不可原諒！
程儀姿的口氣，不知道為何，帶著幾分質問責怪的味道。
而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林曉蘭感覺程儀姿此刻看著自己的眼神有一絲冷意。
難道……她是知道了些什麼？
林曉蘭微微一僵，眼中劃過了慌亂。
不過很快，她穩下心神，一抹濃濃的無奈和歎息在她略顯憔悴的臉上化開，回答：
“哎……儀姿，當年你已經那樣照顧我了。為了我，你還和家裏人鬧過不愉快……哎，這叫我怎麼好意思再來麻煩你呢？日子，終究是要我自己過的，你能幫得了我一時，卻幫不了我一世啊！而且……”
林曉蘭慈愛的目光落到了宋依念的身上，唇接著動著解釋，“而且，當初我也不想讓孩子養成‘不勞而獲’的習慣……可是現在想想……”
說著說著，林曉蘭的聲音低了下去，帶上了哭腔，“儀姿，是我對不起你……讓依念跟著我受了那麼多年的苦……我真是無顏麵對你……當我昨天知道依念是你的孩子，我沒有一秒鍾不是在責怪自己……”
林曉蘭捂住臉哭泣著，哭得是那樣的傷心，宋依念的秀眉也不自覺地微微蹙起，林曉蘭說的話落在她的心上，泛起了一陣酸楚。
在心中泛起的酸楚之餘，此時此刻的林曉蘭，還給了她一種陌生的感覺。
陌生到……讓她感覺到了一絲不真切。
宋依念抿唇看著林曉蘭，沒有說話，那目光帶帶著一絲探究。
而程儀姿向來心軟，看到林曉蘭哭得那麼傷心，剛剛浮起的那絲怨懟，也稍許壓下了一些。
程儀姿柳眉微微凝著，她試探著問道，“那蘭蘭……你這些年都是怎麼過來的？你在做什麼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