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儀姿聽到依念說的最後一句，僵住的神情微微一動，轉為驚愕，急忙矢口否認，“不是的，依念……！你怎麼會這樣想！我沒有這樣懷疑過！”
依念逼梓芊下跪？
這她是真的沒有懷疑過。
程儀姿不明白宋依念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而宋依念也不清楚為什麼心中會突然冒出了這樣一個念頭。
是因為……心寒了嗎？
“我承認，初櫻她和林梓芊有過節，也承認她當時的情緒的確是激動了一些。可說到底，她也是因為站在我這邊，實在看不慣林梓芊那樣誇張的‘作態’，想要替我解圍，才會對林梓芊惡語相向。嗬，所以，如果你一定要追究，那就怪我好了。”
“嗬。”宋依念冷嘲地扯了扯嘴角，“其實，就算沒有初櫻站出來。林梓芊這麼不聽勸告地跪著，我也不能保證我自己不會對她惡語警告，甚至……”
宋依念盯著神情僵硬的程儀姿，幹澀的唇淺彎著動了動，輕吐出兩個字，“動手。”
程儀姿保養得當的臉倏爾白了白，不敢置信地看著宋依念，“……依念，你……！”
真不可思議！
這孩子怎麼突然變得這樣了！
宋依念沒有理會程儀姿蒼白的臉色，接著說，“哼，說起來，初櫻她隻不過是先我一步，做了我想做的事情。媽，如果你想針對誰，直接針對我就行了。”
“依念，我怎麼會針對你呢？”程儀姿情急道。
她現在真不知道該說什麼。
到現在，她幾乎可以確定依念是真的討厭梓芊。
哎！這是她不想看見的。
她由心希望她的這兩個女兒能夠和睦相處！
程儀姿情不自禁地，又替林梓芊說好話，解釋著，“依念，媽咪知道，芊芊這樣做，的確是過激了一些。可是……她也是被逼無奈，萬不得已才會這樣的……這孩子心眼單純，她當時一定沒有想到這樣做會讓你為難……她也是無心的……依念，你不要怪芊芊好嗎？”
宋依念神情還是如先前一樣的平淡，沒有因為程儀姿的話有絲毫的動容，一絲不耐隨著涼意在眼中慢慢暈開，“媽，你不用再說了。孰是孰非，我在心中自有標尺。好了，我回房了，晚安。我真的累的，不想再多說一個字。”
說罷，宋依念轉頭就走，無論程儀姿在她身後怎樣呼喊，她愣是沒有回頭，就和她剛剛說的一樣，沒有再多說一個字。
程儀姿看著宋依念漸漸遠去的背影，真是又急又惱又憂又愁，已經習慣了的優雅端莊又讓她不好發作情緒。
裹著披肩的肩膀因為壓抑著激動的情緒而顫抖著，捏著帕子的手一直指著宋依念離開的方向，僵在了半空。
一邊，萍姨見狀，急忙上前安慰著，“太太，您別太難過了。小心傷了身子。”
程儀姿慢慢收回僵在半空的手，布著細紋的眼角皺了皺，眼中滿是哀愁茫然，“阿萍，你說……現在該怎麼辦呢！哎！這孩子怎麼就這麼固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