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亂撲打著兩隻小鰭,極力扭動著滑溜溜的魚身。
“小鳳鳳……咱們有話好好說,好好說……”
“你剛才說什麼,再說一遍。”鳳圖黑沉著臉,沒有一絲要放她下來的意思。
“我說什麼了嗎?我什麼都沒說呢……是你聽錯了!”
“男閨是從哪裏冒出來的,嗯?”
“沒有男閨!沒有呢!男閨就是指小鳳鳳的閨房的意思~是指我要到小鳳鳳的閨房裏去遊啊遊啊遊,這個意思!”
“這個意思,是幾個意思?”
“一個意思!就一個意思!就這麼一個意思!”錦亂撲騰著雙鰭,已經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
“男閨,男閨。”
“小鳳鳳……”
“叫天君,要說多少遍。”
鳳圖眸光微沉,將倒拎在手裏的錦鯉甩出去。
小錦鯉在空中翻騰了兩圈,“Biu”的一下在一陣白霧中變大,腳一站到地麵,咧開嘴一笑,整個人都往前撲去,抱住鳳圖的腰身在他胸膛裏使勁蹭蹭蹭。
“嚇死我了,小鳳鳳你可嚇死我了!你沒事兒就好……”
瞧著錦亂這麼擔心的模樣,鳳圖蹙眉,手落在錦亂的背上,一下又一下輕撫著。
絲絲稀薄的法力浮於他的手掌上,滲入進錦亂的體內,與錦亂的法力交織在一起。就在兩人法力相觸的那一刻,元嬰震蕩,疾速遊走在鳳圖的血液中,企圖衝破他的身體。
鳳圖壓下體內的震動,更加擁緊了懷中的小妖,在她背上迅速結下一層印,封印了她身上的妖力,元嬰這才安定下來。
錦亂被抱得有些喘不過來氣,不舒服地動了動:“小鳳鳳……怎麼了?”
鳳圖鬆開她,負手往庭院裏緩步走去:“這幾日,練習得如何?”
錦亂踩著小碎步跟上,轉動手指凝出一顆小水珠來吮掉:“我一直跟著書上的方法練習呢,你瞧!”
“嗯。先緩一緩,往後,沒有準允,不得濫用法力。”
“啊?為什麼呀?”
“讓你做什麼,就做什麼,哪來這麼多疑問。”
“嗯!知道了!天君讓錦亂做什麼,錦亂就做什麼!”
“嗯,練習去吧。”
“……可是都不讓用法力,還練習個什麼勁兒呀?”
“嗯?”
鳳圖幽幽的一眼望過來,錦亂趕緊擺手否認,連聲說著“沒有沒有”,心虛地垂著腦袋跑開去。
庭院,他走過的地方,放眼望去,精心培育的花草被翻出土壤,粗壯的陌桑樹幹傷痕累累,有幾道深的傷口,更滲出點點血色。
他主宰離恨天千萬年,還從未有過如此的狼藉不堪。即使是西偏殿,最終隻是陰森些,也絕不會是這麼蕭條淒慘。
鳳圖彎腰撿起一片斷裂得隻剩一半的陌桑葉,閉上眼睛,靜心感受著周圍的生靈微弱的氣息和魂光。
法力從他的身上一點點彌漫開去,浸漫向整個離恨天,如同撫平創傷一般,一部分的花草重新回到土壤中,陌桑樹上的傷痕漸漸合攏,可那些已經被掐斷了命脈的生靈,再也回複不了。
孽障。
桃花樹下,錦亂蹲在樹幹旁,一手拿著書冊,另一隻手裏拿著一根枯枝,照著書裏的圖案,悶悶不樂地在土上畫著陣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