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摩離開後,過了好一會兒都沒有回來,鳳圖負手而立,在門廊邊站了很久,不曾挪動過一步。
屋子裏麵的錦亂在夜摩的床上從這頭滾到那頭,在那裏嗯嗯啊啊地亂嚎,最後抱在枕頭側躺在床上,睜著眼睛望著門口發呆。鳳圖安靜地圍觀,淡笑著搖了搖頭。
身後傳來了腳步聲,常若死離了幾步,停在錦亂看不到的地方,向鳳圖低了點頭。
“離恨天君,這裏是魔君的寢殿,請你離開。”
鳳圖側過頭:“我不是你口中的離恨天君。”
“除你之外,大概沒什麼人能擔得起這個名頭了。”
鳳圖側身,淡淡地望著常若死:“是魔君讓你來的。”
“是,所以請不要讓我為難。”
“煩請帶路。”
“天君請。”
常若死讓開半個身體,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為鳳圖指了方向,鳳圖望向裏麵床上的小人影,淺淺一笑,再轉回頭時,已經收起了全部的笑意,斂眸往常若死所指的方向走去。
他們離開後不久,夜摩手中拿到一小壺酒,從外麵走來,身上沾了零星半點的酒味,卻見他的步伐依舊十分穩健。
聞到酒味,錦亂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坐了起來,呆呆地望著夜摩走進來。
夜摩站在床旁,向她抬了抬手中的小酒壺:“都說酒逢知己千杯少,如今知己未見,酒卻聊勝於無。”
錦亂沒鬧明白,不解地糾起了眉頭:“你說什麼什麼玩意兒?”
“你要不要來幾口?”
錦亂趕緊擺手:“不了不了,小鳳鳳不讓我喝酒,我喝了酒會壞事的……”
夜摩嗤笑一聲,走向床邊,彎腰湊到錦亂的近前,嚇得錦亂立刻往後縮去。
“好事做多了,才會不得善終,這世道,壞事才是正理。”
“你在說什麼啊?不會是喝醉了吧……”
“沒有,我沒有喝它。”
“可是聞起來不像是那麼一回事……”說著,錦亂還爬到床邊去,湊到夜摩的肩膀處嗅了嗅,讚同地點了點頭,“對,有味道,你肯定是喝了。”
夜摩低眸掃了一眼,忽的揮過手臂攬過錦亂的脖子,錦亂驚呼了一聲,驚嚇地睜大了眼睛,看著酒從壺中灑出來劃出一道連續的弧線,夜摩抬手翻轉手腕,酒水就順著軌跡回到了壺中,一滴都沒有濺到外麵。
他的臉頰冰冰涼,就貼在錦亂溫熱的皮膚上,整個人的重量都往錦亂的身上壓。
錦亂難受地動了兩動,想要把肩上的手弄開去,可那麼一大塊壓過來,錦亂根本就擋不住,往床裏麵側倒下去,用兩隻手艱難地頂著夜摩壓下來的腦袋。
“我沒喝,你總取笑我嗜酒,卻不知道我備了酒,隻為了沾一沾酒味,等著你來搶罷了。”
“你在說什麼啊……你…你能不能起開……”
夜摩站起身,抬起酒壺喝了一大口,自顧自往桌旁走去。
錦亂本這麼一鬧,也來了個,正好有了個好借口,指向夜摩手中的酒:“好哇!還說你沒有喝,現在我看到了,你再怎麼說我也不會信你,反正你喝了喝了就是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