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迭的劍影飛閃，削掉的堅硬鱗片散落在白土地各處，帶著四濺的黑血，鳳圖手中的利劍刺入一隻鬼耄獸的下顎，振臂一揮，在鬼耄獸的脖子裏劃開長長的一道，噴了他半身的黑血，那鬼耄獸長嚎一聲，轟然倒在地上。
另一隻鬼耄上早已被鳳圖打得倒在一旁，看到這隻慘死在鳳圖的劍下，仰頭嚎嚎哀叫，發出喪偶一般的悲鳴，在虛境中隆隆回響。
而在另一旁，夜摩的須發半白，收起手掌，環抱住錦亂在那裏搖晃，一聲又一聲地喚著“緋瑟”。
錦亂“嗯唔”了一聲，勉強撐開了沉重的眼皮，伸起手來搭在環著她的手臂上，稍稍抬頭斜看了一眼，發現是夜摩，驚惶地掙紮開，想要把夜摩推開去。
“緋瑟，別動，什麼都不要說，就這樣讓我抱一會。”
“我不是……”
“不要說話。”夜摩伸手，捂住了錦亂的嘴巴。
“唔……”
鳳圖的手臂垂落下來，掃過地上的兩隻鬼耄獸，往後看了一眼，眼中的眸光忽的冷了下去，往夜摩處走去，舉起劍直指他的眉心。
“放開她。”
夜摩抬眸瞥了鳳圖一眼：“如果我說不放，你又拿我怎麼樣，殺了我？殺吧，我不本就不想活了。”
“她不是緋瑟，你何必再自欺欺人。”
“她不是緋瑟？那她是誰？”夜摩鬆開錦亂的嘴巴，握住了鳳圖指向他的氣刃，鋒利的刀刃立刻隔開了夜摩的手掌，血液與劍上鬼耄獸的黑血融在一起，夜摩卻不為所動，“你拿著誰的劍，你最為清楚，你還在說她不是緋瑟，到底是誰在自欺欺人？”
“她既是緋瑟返祖，就能擁有緋瑟的才能。”
“別傻了，她，遲早會成為緋瑟，隻要元嬰還在她的身體裏。”
“小鳳鳳……我不是……”
錦亂糾著秀眉，扭了扭肩向鳳圖伸出手去。
鳳圖抽出劍扔到一旁，握住了她伸出的手，另一隻手凝出虛無之力朝夜摩擊去。
夜摩硬生生地扛了一下，卻是挨不住，身體向後歪倒去，鳳圖趁勢一拉，拉起錦亂攬入懷中，仔細查看她的傷口，微俯下身柔聲細語。
“錦亂，可還好？”
錦亂微笑著搖了搖頭：“錦亂沒事兒，錦亂……咳咳……好著呢……”
鳳圖微微皺眉，撚好了錦亂的衣衫，環住她的腰讓她靠在他的肩上，往下地上須發半白的夜摩。
“我很感謝你救她。”
“哈哈哈……你感謝我，就是如此對待我的？那你以後，會怎麼對待她？”
“她，與你不同。”
“她與我有何不同？你到底是將她，當成了什麼？一旦元嬰暴走，你是不是也想像千年前對待緋瑟一般，毀了她的元神，讓她灰飛煙滅？”
鳳圖眸光微斂：“錦亂就是錦亂，緋瑟就是緋瑟，兩者，毫不相幹。”
“那你倒是——”夜摩捂著陣痛的胸口，扶著樹幹顫顫巍巍地站起來，絕望地望著鳳圖，“把緋瑟還給我啊……”
“我很抱歉。”
“嗬…嗬嗬嗬……鳳圖，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我在問你，一旦元嬰暴走，你是不是也會像千年前一樣，毀了你懷裏這隻小妖的元神，讓她灰飛煙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