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裏隨著我走路的步伐直打鼓,有下沒一下的,很是沒底。
心驚之下,為了給自己打打氣,我索性不管不顧地扯開嗓子唱起歌來。
“月亮走,我也走,我送阿哥到村口,到村口,阿哥去當邊防兵——”一麵唱著,一麵還配合著拍子不自覺地扭著。旁人看來我的樣子一定滑稽而可笑,其實我這是在竭力掩蓋心中的緊張的表現。
越是害怕,越是大聲,看看能不能引來野獸,我此刻的心理絕對是有些變態。一麵怕著,一麵喊著,嘴裏出來的調子都有些不正了,不對,應該說是跑得沒影了。我清了清嗓子,覺得自己唱成這樣也挺難為情的,就打算換首歌。可是自己已經好久沒聽歌了,想了半天,腦子都快挖空了,也沒想出個正經的歌來。看來回去以後是得多培養一下自己這方麵的情操了。想到這裏,我又有些哀傷,自己還回得去嗎。
算了,回不回得去那要看天意,自己什麼時候矯情得像個女人了,生死是大事,但要真是麵臨生死大關,一切就不那麼重要了。很多時候隻要能堅持一下,也許就能活下去。雖然自己現在被困在山裏,看似沒有轉機,但這並不代表真的就Game Over了,機會,還是有。
堅定了自己的決心,也不想再想那些亂七八糟的忐忑了。如果真要死在這,那也是我徐剛的命。但我這一輩子,前半生已經過得太平淡了,我不想再這麼認命。
吸足了一口氣,加緊了步伐,身體上的不適已經被強大的精神衝淡,我不知道自己咬著牙走出了多遠,隻是堅定了信念要盡快到達,心裏某股未燃燒盡的希望,一路支撐著我。
月光漸漸暗淡了,我看著遠處的山,有種迷離的錯覺,它像是近得就在我眼前,下一秒就可以到達,卻又像是極其遙遠,遠到永遠無法達到。黝黑的山巒黑夜中像是一個巨大的捕獸器 ,無聲地等待著獵物的入口。我忍住身體的疲憊,幾近麻木地向前挪步。最後,當我筋疲力竭地站到對麵那座山上時,我早已有些神情恍惚。
在高大的樹林中行走,踩著腳下的枯葉,我四處搜尋,想找個容身之所。山裏的晚上果然冷,我走了這麼久,身上的熱量不但沒有增加,反而漸漸散去。有些潮濕的衣服緊緊地貼在身上。
突然,我感到腳下猛地一絆,整個人立時失去了重心,向前倒去。眼看就要摔個狗啃泥,我正想掙紮著起來,頭頂一張大網卻冷不丁地罩了下來,將我罩在其中,大網突然縮緊,我還沒來得及認清形勢,就被穩穩地吊到了樹上。
靠,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是個捕獸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