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影雖然有些意外於我的突然舉動,但他是訓練有素,反應也奇快,在被我撲倒的瞬間借力向後一動,順勢扣住我的手腕,猛地發力,我頓時疼得抽了一口冷氣。手上抓住他的力道也微微鬆了一些,卻不料被對方一個反握,死死地抓住了我。
愣了一下,我顯然也很惱怒於自己這麼快就被製服了,頓覺顏麵掃地,當下使勁地掙脫他,卻發現自己無論怎麼用力,那抓著我的手都像鐵掌一樣牢固,絲毫不肯鬆動。反而是我越掙,那雙手就越緊。
認輸似地歎了口氣,妥協地問道:“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的聲音很冷,冷到我自己都難以辨別,可我知道,我隻是在極力維護著我最後剩下的一絲尊嚴。
獵影手上的力道瞬間又加重了幾分,重的好像要捏碎我的手腕一樣,我被他突然這麼一捏,疼得悶哼了一聲,嘴上卻依然調笑著,“喲,生氣了,生氣容易長皺紋的,該不好看了。”
我故意把好看兩個字咬得很重,就好像對方是女人一樣。當然我也知道這麼說的後果,完全是自討苦吃,果然,我成功激怒了他,那股力道再次發狠,猛地將我的手扭到一側,我吃痛喊了一聲,卻依舊是不服輸的表情,臉上僵硬著,死死地咬牙硬挺。
我聽到獵影冷聲的譏笑,“你不是能忍嗎,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能忍到什麼程度。”
說著,手腕扭曲的角度又增大了幾分,縱使骨頭再硬的人,也受不了這種反關節的扭曲。可我非像中了邪一般,嘴硬得不肯說半分軟話,也絲毫不退讓地與他對視。
想要我屈服,也沒那麼容易。
看到我略帶挑釁的眼神,獵影更加怒不可遏,他的力氣大到幾乎要將我的手扭斷,可我偏偏一聲不吭,故意與他對峙。如果是平時,我想我早就求饒了,畢竟拿手腕斷掉開玩笑不是什麼有趣的事情,何況我一向也沒有那麼硬的骨氣。偶爾看那些抗戰片,我還會想還好自己沒出生在那個年代,要不然都背不住變成漢奸。
隻是這一次我也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勇氣,愣是要跟對方硬抗。我承認自己不是英雄,無法做到每一次麵對危難和考驗都大義凜然,無所顧忌。但是我再窩囊,人生中也會有那麼幾回想逞一次能,英雄一次。比如此時,我完全可以好好說話,讓他鬆開我的手,可我就是不想開口。這不僅關乎尊嚴,也涉及底線。
氣氛驀然有些僵硬,身旁的聶遠站了起來,走到我身邊,一副疑惑的語氣說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明明你可以不激怒他的。”
我笑了,不想對這個問題做過多解釋,跟一個不懂的人解釋再多也是徒勞,隻會招惹到更多的嘲笑,他一定不會理解我此刻的行為,因為連我自己都有些難以理解。有些時候,事情也許就是這樣奇怪,你隻知道那樣去做是對的,卻不確定是為什麼。
看到我突然露出了一個異常艱澀的笑,獵影也是一愣,手上的力道有所鬆弛,微張著嘴說道:“你……”
他驚訝地看了我一眼,隨即不動聲色地鬆開了手,聲音恢複最初的沉穩陰冷:“說,你剛才在和誰聯絡。”
我的手剛剛得到釋放,疼痛還未完全消去,一聽到他又是這個莫名其妙的問題,我也不禁有些惱火,轉頭看了一眼聶遠,心想這人不是就在這呢麼,有什麼好問的。正要轉過去給他答複,目光與聶遠交錯的瞬間,對方用食指在嘴上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