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我臉上流露出的迷茫,老三突然失控,再次加重了音調。
“怎麼,想不起來了?你曾經做過那些的好事,這麼輕易就想忘記?沒關係,我會幫助你一點一點找回來的。”
他說得咬牙切齒,似乎不是在幫我找回記憶,而是要一點一點將我欠他的債給討回來一樣。我知道他心裏有恨,卻不知道這恨究竟從哪裏來,想起之前在火車站裏偶遇羅嫣的情形,我突然有些覺悟,他當時的那番冷嘲熱諷,並不完全是做戲。
老三暗沉著臉,知道說的再多我也不會想起來,幹脆將照片拿出來,再次甩到我的臉前。
“看著這些照片,這上麵的女人你還記得嗎,她叫蘇雪,是你的未婚妻。”
我的大腦猛然一震,像是遭雷劈了一般,半晌都沒有回過神來,愣愣地看著那疊照片,腦海中反複盤旋不去的都是那三個字,未婚妻。
我什麼時候有的妻子?自己居然沒有一絲印象,難道真的是選擇性失憶?否則我也不會對照片上這張臉如此熟悉,更不會有之前那種致命的痛感,痛到我幾乎窒息。
看著這些近在咫尺的照片,心被揪起的感覺再次襲來。我捂著胸口,憋悶地說不出話來。
“別擺出這幅痛苦的神情,事情的真相我還沒有告訴你呢。”
老三見到我扭曲的臉龐心裏湧起一絲快意,伸手從衣兜裏緩緩掏出一個東西來。
我費力地抬起頭,定睛一看,發現他手中握著的是一個錄音筆,看到他臉上掛著的詭異笑容,我突然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似乎接下來要聽到的東西足以要了我的命。
無視我蒼白的臉色,老三輕輕地按下了一旁的凸起按鈕,一個驚恐又有些模糊的女聲斷斷續續地從裏麵傳出來,語無倫次地說道:“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五哥,我們不能在一起了,他們,他們的人已經找上我了,那個人我們惹不起,我隻能跟他走,但我不會做他的妻子,我會在婚禮那天自殺。我,我愛你。”
隨後錄音筆裏傳來一段雜音,突然壓低的聲音和顫抖的聲線昭示著那個女人的恐慌和遇到的麻煩,隻聽一聲響亮的“啪”,一個男人的聲音跟著響起:“臭婊子,跟了徐哥還敢惦記別人,說,剛才是不是給那個男人打電話了?你一個人偷偷躲到這裏來說什麼呢?看來不叫老大給你點教訓你是不會長記性的,哥幾個過來,把這娘們給我拖走。”
錄音筆裏傳來巨大的摩擦聲和女人的掙紮哭泣聲,以及男人大聲的咒罵。雖然看不到場景,但是隔著錄音筆依稀可以想到當時的場麵,大概是一個女人被迫跟了另外一個男人,而她錄這段音估計是為了向愛人做最後的訣別。
明明是一段異常陌生的錄音,卻勾起了我心中某根原本靜止的弦,淚水本能地劃過眼眶,滴在身下的床單上,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難過,就是覺得裏麵的那個聲音致命得熟悉,而我心髒的某個部位痛得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