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而且是一個人。在我認識你之前,我並不知道所謂的那個關鍵人是你,應該說,在沒有發生那些事情之前,所有人都不知道,直到後來,你的書出名了,跟這件事有關的人才知道了你。我們之前都知道有你的存在,卻不知道你具體是誰,這樣說,你應該能理解了。”
我點點頭,很想說些什麼,話到嘴邊卻堵住了,我想道歉,卻沒有那個力氣,想彌補,卻又不知道眼下,我能做什麼。
我明白了他話裏意思,如果不是我自私地簽下了那份契約,後麵的事情就不會發生。我沒有問他是怎麼知道這些的,隻是覺得這很像一個驚悚的預言,驚悚在它的準確性。
就在我自以為是地與周圍的一切周旋的時候,其實他已經早已知道了這件事。甚至不止是他,跟那個秘密有關的人都知道了,隻有我這個當事人不清不楚。
小小的檔案室回蕩著兩人交替的談話聲,由於頭頂的燈泡早就年頭太多,壞掉了,我們不得已半掩著門,借著外麵透進來的光線查找卷宗。
一卷又一卷翻過去了,卻始終沒有找到聶遠想找的那份。
月光下,暗室內一地的清輝,像是有水灑在了地上一樣。
我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晚上八點。
外麵已經黑透了,雖然有月亮,光線卻很微弱。聶遠的夜視能力似乎很高,他低著頭,不用多餘的照明設施,快速地翻找著,從一開始的對話到後來兩人都不再出聲,專注地找了起來。
我不知道卷宗的樣子,聶遠也記不清楚它的具體名字,隻能由他來找,我將手機的手電裝置打開,替他照明。我們的時間不多,這裏雖然少有人來,但是偶爾還是會有巡守路過,我將亮度開到最大,舉著光源,跟在他身側,希望這樣能快一點找到。
隨著時間的流逝,我的內心越來越焦急,四周的寂靜將小小的檔案室包圍,無聲的夜帶給人別樣的恐懼感,我握著手機的手心早已微微出汗,生怕會有人突然闖進來。
相比我的慌張,聶遠顯得鎮定很多,他一直沉著氣不說話,視線在成堆的卷宗之間遊移,手指快速地翻動著。
我不知道他的從容不迫是哪裏來的,似乎從一進門起,我就沒在他的臉上看到過任何擔憂的情緒,好像所有事情不到最後一刻都不值得擔心一樣。他這種人在我看來是與生俱來的一類人,即使泰山崩於前,也麵不改色。
我很佩服這類人的膽色,直到後來,我才漸漸明白,不是這些人比一般人冷靜,而是他們懂得一個道理,在危險麵前,越是慌張,越容易失去先機。所以他們往往會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久而久之,就成了一種習慣。
似乎是受到了聶遠的影響,我很快也平複了心緒,鎮定下來,仔細地聽著外麵的聲音,一有異動,就在第一時間做出反應。
兩人一左一右在檔案室裏移動,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聶遠的聲音在耳邊突兀地響起:“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