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冽顯然沒有相信,但是他一時也找不出聶遠話裏的破綻。三人又僵持了一會,楊冽才緩緩開口道:“警局丟了一份文件,懷疑是他那個親戚偷走的。”
他倒也不拐彎抹角,直接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我所在的方位。
我隱約想起他在走之前跟聶遠在客廳裏的那番對話,好像是提到丟了什麼文件,隻是沒想到這事竟然跟網吧裏那個小青年有關。雖說我不是他的親戚,但此事畢竟也跟我脫不了幹係。聽著楊冽將親戚二字咬的格外重,我也不禁皺了皺眉頭。
心裏忍不住想罵,我哪來的這麼不省心的親戚!要真是也就算了,至少我還可以找到他,所謂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但現在可好,偏偏我對這個人一無所知,連他是哪的人都不知道,就這麼攤上事了。我找誰喊冤去。
聶遠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臉上的表情好像在說,你自己惹出來的事,自己想著如何收場吧。我被他的目光噎了一下,隨即又恢複自然,衝著楊冽說道:“真不好意思,那個人不是我親戚,沒想到警局效率這麼高,到現在連這點事都沒查清楚,難怪被人拐走了文件你們都不知道。”
我的語氣很不善,連表麵的客套都懶得裝,說出來的內容也多半來自我的猜測,小青年被關在警局裏,估計是趁看守不防偷走了他口中所說的那份重要文件,跑了出來。警局大半夜地為這事把楊冽叫去,首先這肯定是份非常有分量的文件,其次他們應該是調出了警力卻還沒有找到人。
一個大活人半夜跑出去能跑到哪?如果他不傻,也知道先找個地方藏起來。整座城市就這麼大,真不知道是那小青年太機靈,還是這群人太傻。
楊冽被我一句話堵了回去,他看著我,神情有些驚訝,似乎沒有料到我會這麼說。
聶遠走上前去,坐在楊冽的旁邊,低聲問道:“是那份文件丟了?”
楊冽點了點頭,同樣壓低嗓音回應道:“跟局裏這一批領導一起轉移到警局的0號文件被盜了,監控錄像顯示是那個網吧鬧事的小子幹的,不過我們沒找到人。上麵已經開始排查了,情況有些不妙。”
我站在一旁,沒有刻意去聽,然而他們的談話還是一字不差地落入了我的耳中。
我怔了怔,當聽到零號文件和警局裏更換的這一批領導時,我有些恍然,難道他們說的就是我身上的這份檔案?不應該啊,檔案明明在我這裏,而且那間檔案室在我們去之前都沒有人去過的痕跡,時間上的順序是不對的。就算是他們發現了,也該在我們離開之後,而不是去之前。
我定了定心神,反倒有些更糊塗了,不是我身上的這份檔案,那警局裏還會有什麼重要文件?看聶遠的神情,他似乎也知道那份文件是什麼。然而更楊冽的焦急比起來,他的眼睛裏多出了一分鎮定,似乎有些早已預料到如此的感覺。
我渾身一顫,難道,這份文件的丟失跟他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