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也聽過一些你的事,但是我不知道你這麼‘痛’……”裴以零苦笑說。
“你呢?”
初雪從地上爬起來,擦擦眼淚,雙眼已紅腫。
“我沒有什麼好說的。”
“江茵……是怎麼死的……”
咚——
裴以零的身體跌倒在地上。
身子抽蓄痙攣成一團,他顫抖著聲音:“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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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
“進去吧,進去啊……”
來到“鄭醫師門診部”,俐螢推著仿佛滿腹心事的裴以零進去。今天早上她來到他的住所發覺他的屋子裏一陣重酒味。
他昨天晚上喝了很多酒嗎?
她想關心地問,卻無法問出口,因為是她將他落下,留他一個人的。
“我……”
抓著玻璃門把,看見裏麵有一個護士在忙,裴以零不敢推門而進,他第一次感受到什麼是害怕,什麼是退縮,和逃避。
他一直以為是另一個‘他’在逃避,現在看來,是他,是清醒的他在逃避。
“進去啊……”
近乎誘哄的口吻,俐螢伸手推裴以零進去,說:“和鄭醫生約好了,上午就你一個病人,已經通過網上電子銀行付了預約金,你不進去也不能退錢!”心痛她的錢啊,過後一定要問裴以零要回來!
“可是,我真的很怕……”
他第一次在她麵前承認他的脆弱,他看著她,眼光早以碎成一片片。
“裴以零……”
透過這樣的眼光,俐螢仿佛看到另一個他,脆弱得一塌糊塗的他。她緊緊的握著他的手,“不用怕,一切,有我……”
“你是我的男朋友嗎?你會保護我嗎?”
“是,我是你的……朋友,傻瓜,我又不是男的。”
“那做我女朋友吧……”
“你進不進去?”
她發瘋了,真想敲碎他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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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以零費了很大決心,才坐在那穿著一身白衣,戴著一副眼鏡的鄭醫生麵前。
“裴以零是嗎?”
翻開預定病患的記錄本,擁有心理治療方麵近二十年的鄭醫生注視著病人。
“是。”
他有點緊張,緊緊的握著旁邊的俐螢的手。
“今年十七歲,還是個學生?”
“這個與我的病情有什麼相關?”
“你認為你生病了嗎?”
鄭醫生感到小驚訝,因為一般來這兒就診的心理病患,都不肯承認他們有病。
“俐螢說我生病了……”
裴以零不安地看向俐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