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依卓靜立馬默認。
她們就在大人們的眼皮子底下準備起身逃去法國巴黎,盡管這樣的離家出走十分可笑,她們也要試試。
連接著南與北的大橋之上,依卓嵐和依卓靜有說有笑地奔跑在上麵的人行道路上。
這條大橋太過漫長,一路走來眼底竟是靜謐的河岸。
當橋上走動的人和在橋上開車的人看到兩個女孩沒心沒肺地跑動,時而停歇,時而繼續,時而推搡時,不禁會回憶起他們自己的往年,回憶他們的青春時代。
依卓靜一邊緊握著印有自己名字的機票一邊氣踹噓噓地說:“好興奮啊!頭一次跑這麼遠的地方!”
“還有半個小時飛機就要起航了!”依卓嵐同樣氣踹噓噓道。
“還回得來麼……”依卓靜停下腳步,回過頭去看著南岸,那個坐落在寸金寸土的高雅餐廳,裏麵那些站在霓洛頭上的人,那些既熟悉又陌生的不屬於自己的自己的生活。
還回得來麼?依卓嵐並不肯定與否認所有的事物。但她確定知道她們倆能出去,也會被迫回來的。
依卓嵐伸手扣出依卓靜的手,她們默默十指相握。
“當然回不來了。”依卓嵐說道,不過她的意思是——時間一秒一秒過去,所有的事物在有生之年來都在成長,也在衰退,她們的這一秒,回不去的。
“難道就呆在法國不回來麼。”依卓靜問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依卓嵐說道。
一秒一秒地輕輕過去,一切會死亡會衰老會揮發會消失的一切生靈與事物都回不來了,回不到當初,回不了從前。
“嗬,不懂。快走吧!”依卓靜不再就這個問題說下去,她和依卓嵐手把手地奔向了能前往法國巴黎的霓洛機場。
如果此刻霓洛城市是在冰天雪地下,那麼,她們倆的白氣便可從南安的橋口,一片一片地,斷斷續續地,顫巍巍地,明晃晃的,出現在北岸,接著一片一片地,斷斷續續地,顫巍巍地,明晃晃的,出現在霓洛機場門口。
夏伊鉉站在院子前,木質的小門上有許多裂開的痕跡,他想起了自己房間的門也是如此,上麵有許多韓煙璃拳腳打踢的痕跡,而這個院子的木門上的痕跡卻一點也不惹人討厭,像是裏麵充滿了自然的氣息,太多了,木門便裂開來,讓這些自然的氣息回歸大自然。
夏伊鉉輕輕推開門走進去,院子內種著許多的花,和霓洛邊境的海邊的季節花一樣,或許海邊的季節花就是李院長的傑作。
他輕悄悄地走進院裏的屋內,屋內沒有床,地上鋪著的是草席,孩子們睡在草席上,接近門口的睡著的孩子身旁,李院長坐在草席上為最後這個沒有蓋好被子的孩子蓋好。
李院長轉過身來,對著站在門邊的夏伊鉉露出了慈祥的笑容。周圍的陽光將李院長臉上的細小皺紋點綴得熠熠生輝。
夏伊鉉稍稍退讓,李院長拉著夏伊鉉走到院子裏的大理石桌前。
在此之前夏伊鉉輕輕拉上屋門。
在夏伊鉉輕輕拉上屋門之前屋門內的一個孩子翻身繼續睡著。
門關閉了。
孩子睡著了。
“什麼時候到的。”李院長從地上太陽烤曬著的筲箕裏抓出幾朵曬幹的花草道。
“剛剛的事。”夏伊鉉看著李院長將曬幹的花草放在兩隻茶杯裏,然後用開水將花草衝泡,一瞬間花香四溢。“好香啊!”夏伊鉉兩眼放光說道。
“嗬嗬。”李院長將兩隻茶杯先後搖動,曬幹了的花草在變得有些淡黃的水中旋轉,然後慢慢展開了花瓣。它在水中綻放,水麵中心彙聚著小小的水泡。
好神奇。夏伊鉉看得癡迷,微啟的嘴唇和瞪大的雙眼已經盡收李院長的雙眼,李院長依然輕聲笑著,將一杯花茶推倒夏伊鉉麵前。
夏伊鉉看了看李院長,李院長點點頭示意夏伊鉉嚐嚐,夏伊鉉托起茶杯,將花茶小心送入口中,那些混合著飽滿的陽光的氣息和花草獨特的味道進入口腔,流經身體,漫過心髒,一瞬間,他覺得無比輕鬆。
李院長見他那洋溢的表情和閃閃發光的瞳仁已經收到了他很幸福的訊息,然後自己也托起茶杯喝著。
“真的很好喝,在家裏兌的一些國外進口花茶味道苦澀得很。”夏伊鉉放下茶杯讚口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