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質問冷硬的口吻,讓寧初心裏十分不舒服。

他憑什麼這樣對她?

他越想知道,她就越不想告訴他。

直視著他潑墨般的深眸,她勾唇,冷然笑開,“容先生,我覺得你現在最要緊的事,不是跑來質問我吧?不知道你聽說沒有,夏川市那個頂替你的冒牌貨,已經成了容氏總裁,聽說一個月後的股東大會,他還會當選成為董事長!”

寧初將他捏在她下頜上的大掌拍開,雙手撐著盥洗台,學著他嘲諷的樣子,涼涼的笑,“到時候,你就什麼都沒有了,再也不是高高在上的容二少了。”

他微微眯起細長的鳳眸,眼神危險幽寒,“所以,你跟陸景深好了,是因為我沒有了尊貴的身份和地位?”

寧初不想跟他東拉西扯,秀眉擰了擰,“容瑾言,你想過沒有,也許我們兩個根本不適合在一起。”

在他失憶時,不管他態度有多冷漠,她都沒有覺得累。

可他出了國,長時間不聯係她,身邊卻是有別的女人相伴——

她在他心裏,到底有沒有地位?

或者,他覺得生病時,沒有她的照顧和陪伴,也全然無所謂?

女人都是細膩敏感的生物,往往一些細枝末節的東西,越是想忽視,越是忽視不掉。

人的心,是會隨著時間冷卻的。

並不是隻要他一轉身,她就會像寵物一樣搖著尾巴回到他身邊。

這幾個月以來,她已經適應了一個人的生活。

她暫時,也沒打算改變這種生活。

寧初不想再跟他呆在同一個空間,況且還是衛浴間這種並不寬裕的空間。

她伸手,往他肩膀上推了推。

但他卻紋絲不動,可能覺得她肩膀上那件男士西裝太過刺眼,直接伸手扯下,然後,扔進了垃圾筒。

寧初氣得驚呼一聲,“容瑾言,你做什麼?”

那是陸景深的西裝,下次見到他,她還要還的。

他倒好,直接給人丟垃圾筒了。

雖然現在她自己創業,但陸景深隨隨便便一件西裝都是五位數以上,她要養一大家子人,哪有錢浪費?

容瑾言不知道寧初的心思,以為她心疼陸景深的西裝。

臉色當即又陰又沉,看著她的眼神,冷冽如冰。

“他一件西裝你就心疼成這樣了?”

寧初沒有理他,徑直朝垃圾筒走去。

男人比她更快一步,撿起西裝,直接就丟進了馬桶。

寧初已經被他氣得隻差跳腳了。

他怎麼那麼可惡?那麼野蠻?

“容瑾言,你簡直太過份了!”

不想再跟他多說一句話,她轉身,朝衛浴.室門口走去。

眼眶裏氤氳出晶瑩的水霧,額頭上青筋隱隱突起。

他高大的身子,卻一下子擋到了她身前。

根本不讓她出去。

她氣惱,抬起握成拳頭的雙手,就朝他胸膛上砸去。

這些天,所有的委屈、酸楚、憤怒、擔憂……各種各樣的情緒,一下子齊齊湧上心頭。

淚水,控製不住的流了下來。

她用力的、失控的往他身上砸。

似乎隻有這樣,才能發泄心中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