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停車場上了車,黃子平邊啟動車子邊道:“人生無常啊,白哥都混成這樣了……”
我道:“沒辦法,給人打工就這樣,不到你選擇,所以如果有條件,還是當個小老板做自己的事業好,而且不到萬不得已不能讓別人入股,尤其是你不了解的人,那會害死你。”
“那你讓劉元山入股食道?他也是道上的,那天出了問題不一樣影響食道?”
“你要這樣說,我沒話跟你說。”
“好吧,換個話題,下午的事對不住。”
“啥?”我好吃驚,黃小淑這種幾乎不說對不住的人,竟然突然和我說對不住,而且我還不知道她指的是什麼事。
“我以為你為了歐曉菲這事把比賽荒廢了,看來你是成竹在胸,有計劃的嘛。”
“廢話。”
“韓詩詩去長白山應該也和你打算做的美食有關吧?你做啥?”
“素吧,肯定很多廚師在大賽當日都會做各種肉,很少人做素,我希望我能特別點。當然隻是素不行,我得把這個素和肉結合起來。”
黃小淑搖頭:“聽著好像很牛掰,不過我不明白。”
真拿她沒辦法,吃貨竟然不懂吃?那她吃來幹嘛?我道:“大姐,大體意思就是看起來像肉,聞起來是素,吃起來分不清楚是肉是素,不過要做出來很難,做的需要境界,吃的更需要境界。”
“那到底是肉還是素?算了,你直接告訴我你用什麼材料。”
“人參,雜菌,不要鹽,不要油,不要人製的任何調料,全部用天然綠色配搭。”
“什麼時候開始做?”
“韓詩詩回來以後,她不帶回來食材,我做個屁?”
“我吃虧點,晚上陪你。”
這女人,別以為我不知道,她是想吃,死吃貨。
到了水上人家歐曉菲家裏,隻有駱寧一個人在家,在做十字繡,繡的是一副平安圖,看見我們來了她才放下手裏活,招呼我們坐下,給我們倒茶。
我喝了一口茶道:“歐曉菲呢?”
“管家帶了她出去散步。”
“正好,我們商量點事。”我把老中醫那邊的情況用簡短的話說了一遍,隨後才道,“不叫商量,畢竟你才是親屬,你拿個主意吧!”
駱寧聽了一臉難受:“非要這樣麼?”
“別問我,是我問你,我不能決定她的命運。”
“我一樣不能。”
“那你問她。”
黃小淑插話道:“你們是不是忘了協議?裏麵有一項寫的很清楚,如果有一天她成了植物人,老板負責拔掉氧氣管。我想現在這情況可以歸納為植物人,她已經不是原來那個自己,而且情況越來越嚴重。那簡直比死了更難受,所以問她,如果她能清醒的回答,答案肯定是,做。”
駱寧道:“我考慮考慮吧,這期間也再試試,找全國各大醫院的專家都看看有沒有辦法,如果沒有……”駱寧沒有把下麵的話說出來,但不說也已經是一個答案,就是做。她被黃小淑說服了,而且她比我們更加解歐曉菲,一個自命不凡的人,要她混亂的活著,她寧願早日結束。
從水上人家出來以後,我和黃小淑沒有立刻回宿舍,而是去了劉元山工作的棋牌俱樂部。當然我不是找劉元山,而是找周姚,黃小淑原來不知道,我們坐在休息室裏,我看電視,她吃東西,吃著吃著,周姚進來了,她手裏的薯片都掉了,兩眼帶著刀狠狠剮我。
我裝做沒看見,和周姚談了起來,這家夥呆過的地方過,見過各國的人也多,我希望他能幫幫忙看能不能聯係到一些能治療歐曉菲的專家。周姚倒是很熱心,說盡量試試,但到底行不行,不敢保證,因為歐曉菲那個情況很特別。事實上就她那樣的病,做完手術還能撿回一條命已經算是萬幸。
我懂周姚的意思,他是讓我別太強求。
我不是強求,我隻是覺得,隻要還有百份之一的可能,都要盡百分之二百的努力,哪怕最終仍然失敗,至少我良心上好受,我也對歐曉菲盡了該盡的義務。
正事談完,周姚讓我留下來玩兩把,他明知道我不好這個,我想他應該是留黃小淑,這讓我很為難,黃小淑一直剮著我,用目光逼著我趕緊離開,而周姚又讓我留一陣。左右權衡,想到我還得拜托周姚辦事,我最終仍然是裝做沒看見黃小淑那惡毒的目光,留下了來。
在周姚的帶領下,我和黃小淑來到玩百家樂的大廳。
我小聲對黃小淑道:“你能不能別一直黑著臉?其實我覺得周姚不錯,人家想你多少年了?你給個笑臉很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