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開棕色凝重的漆質木門,沙發上赫然躺著的正是沐亦杉的母親。自從宣布顏瑉柯死亡的那一刻起,他她就處於崩潰的邊緣,一直把自己禁錮在這毫無生氣的總裁辦公室裏,眼神空洞著望著光禿禿的天花板,不知在想些什麼。
沐亦杉沒有走近,倒了一杯熱水置於桌上,進退兩難的望著沙發上無聲躺著的女人。這樣的情況她也曾經經曆過。自分手的那天起,每天都在會像他們之間曾經的點點滴滴,想著想著,她笑了,笑著笑著,卻又哭了。
“媽,喝點熱水,暖暖身子!”最終,她還是邁出了這一步。沐亦杉並未得到回應,熱水的溫度傳遞到玻璃杯的邊緣,她有些掌控不住這滾燙的溫度,萬般無奈之下隻好重新置於桌上,然後沉默的立在原地。
夜已深了,沐亦杉坐在沙發旁的軟木凳上,仔細的觀察著躺在沙發上麵無血色的母親。:“媽,我知道,你也不想看到這樣的結果,您是無心的,您沒有過錯,請不要這樣傷害自己了好嗎?”沐亦杉說著說著,言語中帶著哭腔,直至最後泣不成聲。
“媽,公司上下還倚著你呢!你不能倒下去,你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又該置於何地啊?”她的話語,斷斷續續,幾乎隻能聽見抽泣聲,和哽咽聲。
“拿來!”安詩琪終於開口說話了,沐亦杉喜出望外,差點高興得不知所以然。:“媽,你說什麼拿來?”沉寂了一會兒,終有回音:“熱水!”雖然言語間依舊簡短,但好歹母親已不在沉默,“媽,熱水已經涼了,我給你重新倒一杯!”她的動作很迅速,隻一會兒,一杯熱水就遞到了母親手中。
“媽,你一直躺著,腿有些麻了吧,我給你捏捏!”不等母親的回答,她便開始揉捏著母親的小腿:“媽,我和若青已經分手了,雖然我很不舍,但我知道,出了這件事之後,我和他再也回不到大學時代那樣的甜蜜了。”安詩琪的眼睛間或一輪,微微動了一下,但依舊不語。
“這些天來,我也混沌了幾日,可是人重要向前看,過去的我們改變不了,但未來的,卻掌控在自己手中。這麼大的澤愷公司還指著你撐著呢!”安詩琪突然閉上了眼睛,沐亦杉不知為何,隻一會兒,一行熱淚從右眼角慢慢滑落:“他,是這個世界上除了你爸之外,我最深愛的男人!如今人不在了,我的心也險些墜落進了地獄。但正如你說的,公司還得靠我,也許。。。。。。”
突然的哽咽,讓這段話無法繼續。“媽,我知道您想說什麼?明天,明天起,我來公司幫您打打下手,隻是您千萬別再禁錮自個兒了!”替他掖好被子,輕輕關上門,留她一個人在辦公室。沐亦杉想著,也許過了今晚,母親就能夠全然想通。
又是一個晴朗的天,快入秋了,日頭不似平常那樣毒辣。沐亦杉騎著自行車行駛在擁擠的馬路上。對於上班高峰期來說,轎車不如電動,自行車那樣輕便快捷,一旦堵車,非機動車便可以從狹小的縫隙中穿過。沐亦杉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擠出了堵車的狂潮,還好,他當初沒有聽顏若青的話去學開車,不然至少得困在路上半小時。
慢慢的行駛到了一個路口,沐亦杉驟然看見一輛熟悉的黑色奧迪車,還有那雙清澈的眸子。她突然停住了腳踏的動作,失神的望著那輛車,不,應該是那個人,那個她已經失去的人。
隻可惜,如今早已物是人非。譬如今天,他們在街上的偶遇,一個向北,一個往南,如何努力,也不會再有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