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亦杉絲毫不去理會點歌器旁笑逐顏開的大學摯友,一反常態的安靜的坐在沙發上,一邊喝酒一邊又說出一些在旁人眼中無法理解的話。小臉已經緋紅的像紅蘋果,卻還不肯放下手中的酒。
覃楓在一旁不發一語,卻可以明顯感受到她的痛苦,那種醉了就可以見到想念的人的經曆他也感同身受,更何況學生時代的大小聚會,從沒見過她那麼沉靜,那樣的貪杯。她一定有心事藏在心裏,勸也勸不住,到底該如何幫她消解一些憂愁,讓她快樂起來呢?
想要伸手拉住她,卻顧慮著沐亦杉已有男朋友,而且是自己的好兄弟顏若青,條件反射的把手縮了回去,故作鎮定的打開一罐啤酒,一口一口的喝著。
終於還是忍不住的把她帶離了喧囂紛雜的不夜城,吃力的拖著她酒醉檀軟的身子,憂心忡忡。他能做的隻能是用臂膀支撐住她,不讓她倒下。
漸漸地,他感到手臂傳來一陣酸痛的感覺,沒有任何回旋的餘地,將她身體扶正,雙臂展開托住後背,丹田用力將沐亦杉橫抱起。雖然有些沉,但覃楓卻抱的心甘情願。那剛抱起時心跳加速的感覺令他沉醉不已,抱在懷裏還沒捂熱,卻被顏若青攔下。蔑視的言語他能夠承受,隻是千萬別傷害到剛剛還在他懷中的女人,覃楓這樣想著。
顏若青目光緊緊追隨著那個背影,那個抱著他最深愛女人的背影,那個蜷縮在他最好朋友懷中的半個身影,此刻,他隻能看見她露在外麵的的雙腿,她現在是何表情,顏若青始終都看不清。
鼻頭又酸又痛,像頂了枚老洋蔥,他心頭一陣酸澀,那種近在咫尺卻觸碰不到的感覺,令他痛苦不已。慢慢回到車內,望著沐亦杉坐過無數遍的副駕駛坐位,如今已是空空蕩蕩,感受不到一絲溫暖。踩下油門,車子啟動,他不知該去向何處,隻能一個勁兒地駛向前方。
不知不覺地,顏若青才發現他已經把車子開到了沐亦杉門前。屋內的燈亮著,看不清裏麵的景象,她睡了嗎?還是和他這些天一樣,開著燈,眼睛瞪著頭頂之上的天花板發一夜的呆,回憶一整晚的甜蜜過,時而歡笑,時而淚水滿麵?在原地呆了許久,終沒有勇氣上去,雖然鑰匙就在他手中。
車子駛離了那扇門前,隻留下一陣尾氣,一片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