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從醫院歸來,沐亦杉未做其他,唯獨,從那隻精致的紫色錦盒中拿出了那顆彌足珍貴的白色紐扣,指尖輕觸,似乎還能感受到顏若青群胸膛熾熱的餘溫,那仿佛是來自最心底的溫度,那樣真實,那樣濃烈。
躺在偌大的雙人床上,沐亦杉手指緊捏著這顆白色紐扣,兩隻似水煙眸出神地望著它。時而嘴角微微上揚,時而眼角閃著淚光,時而苦笑悲歎。殘酷的現實總會打她一巴掌,然後指著傷口不準她去想回憶的美好。
或許回憶終究還是回憶,永遠成不了幸福的延續。
不知不覺間,沐亦杉隻覺得眼皮很沉,很重,上眼皮在和下眼皮激烈爭鬥,最終下眼皮還是輸給上眼皮,從今日早晨四處投遞簡曆到急急忙忙趕到醫院,被眾人誤會見死不救,她的身和心已經疲憊不堪,難以支撐了。
漸漸地,沐亦杉陷入了沉沉的睡眠之中。窗外,月影西斜,室內,寂靜無聲。
當她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已經是十一點了。揉了揉惺忪的雙眼,撓了撓有些酥癢的頭皮,然後掀開被子,翻身下床。她隻知道她會睡很長時間,但並不曾料想到,她會睡到日曬三竿,快到飯點兒的時辰。
動作迅速的洗漱了一番之後,披散著一頭長發的沐亦杉獨自坐在鏡子前,拿起浪板夾,和電棒卷,將一縷一縷的長發卷成一個個巨大的波浪。從左到右,從上到下,最後從脖頸兩邊撩起散落在肩膀上的頭發,一頭大波浪卷發便完美地契合在了一起,顯得靈動而嫵媚。
吃過午餐,過後的兩個小時,沐亦杉一直忙著修剪庭院中的花花草草。多日沒有打理,院子裏多了些落花,淒涼而幽愴。
但沐亦杉始終相信:靜觀一朵花的開放與凋零,靜聽一片葉蓬勃與枯萎,靜數那一場流星雨的浪漫。相思是一種毒,想念是致命的繩,那風與落花的憂傷,孤獨與寂寞哀怨,愛到窒息的無奈,痛到不痛的迷惘,在向晚的風裏,憑欄成淡淡的憂鬱。
落花的場景如此的扣人心弦令人動容,讓人不由得憑添幾縷神傷,看花瓣在風中輕顫,幾番掙紮卻一片一片無奈的在風中飄散,恰似遲暮美人萬般無奈盈盈帶淚的一回轉,淒婉的眸子裏是滿含著深深的疼痛的唏噓,暗結的心緒裏有著欲說還休的惆悵,落寞的身影裏有著風華褪盡後的幽怨淒愴。
沐亦杉不知為何這麼快就到了下午兩點,想起和沈心妍還有約,於是便放下剪刀,匆匆上樓回到了臥室。
打開衣櫃,仔細尋覓了一番,卻找不到一件合適晚禮服可以搭配這一頭風情萬種溫柔而嫵媚的波浪卷。
突然,手指不經意間的觸碰,意外地發現了她在大學的畢業舞會上曾經穿過的那件白色晚禮服,那是顏若青親手為她挑選的,幾乎人盡皆知。他曾在她的耳畔輕聲耳語:“白色最適合你,因為你在我心中有如聖潔的天使,純潔無暇。”:
這件晚禮服以經典的白紗為主,將絢爛的感情se彩大膽利落地收斂為愛情最聖潔的白金色。 而運用大量的花朵點綴裙身,在彰顯的個性中融入春意。幾百朵立體花朵縫在一起,柔軟的花瓣裝飾出浪漫的輕紗。
沐亦杉猶豫了,她不想穿著這件衣服,造成顏若青和眾人的,可是現在家裏拮據的經濟狀況,也實在不容許她花重金去買一件不能穿第二次的晚禮服。萬般思量之下,她還是穿上了這身白色晚禮服,攔下了一輛出租車,駛向了不夜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