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鬥智(1 / 3)

靳博士被綁在羅琳的豐田車上,開車的神秘人究竟是誰?他說他不是殺人犯,但是誰能相信一個精神分裂症患者的話?此時與靳博士鬥智鬥勇的不止一個人格……

醒來時,我的第一反應就是頭痛欲裂。剛想摸摸自己受傷的頭部卻發現手腳都被捆住,全身動彈不得。緊接著,我的意識一下子清醒了過來——我被綁架了!我已經被五花大綁在一輛車的副駕位上,而旁邊的人則戴著帽子、墨鏡和口罩,一直默默地開著車,從他的打扮根本分辨不出他的身份。頭部的疼痛讓我再次閉上眼,晃了晃腦袋,向車窗外望去,是陌生的地方和道路。我思索著,難道我已經被綁出城了?那現在可以做的就是盡量背下經過的路牌。

“靳博士,你醒了?”對方低沉的聲音把我嚇了一跳。僅從聲音我根本難以辨別他是誰,但可以肯定的是,我不熟悉這聲音,他並不是身邊相熟的人。

“你可以說話,頭有點疼吧?我下手是重了些。”看我默不出聲,他再次用那標準的男低音說道。這次從口音判斷,他應該是南方人,但是否本地人就難以確定了。

“你是誰?你到底想怎樣?”綁架我的人必定與羅琳的案子有關,甚至對我的行蹤也了如指掌,所以我沒有必要再兜圈子。

“我不是你的敵人,博士。”他解釋說。

“既然不是敵人,那你為什麼把我打成腦震蕩,還綁成這樣!”我無奈中隻能用言語去震懾他,就像小型犬在麵對比自己體型大幾倍的獵犬時發出瘋狂的吼叫一般,隻是想用聲音去保護自己那弱小的身軀。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對方平靜地說,“我不這麼做,恐怕沒有機會讓你相信我。”

我再次環顧四周,才反應過來天已經微微亮了,也就是說我至少已經昏迷了好幾個小時,這樣的話,起碼老李會嚐試聯係我,而且可能已經發現我失蹤了。

“你知道你現在在幹什麼嗎?打算跟殺死他們一樣,把我也處理掉?”我嚐試用最偏激的方式跟他溝通,擾亂他的計劃,並為自己爭取時間。雖然心理學家曾指出,在受到脅迫的情況下最好不要用激烈的言語或動作刺激對方,因為那樣更容易使自己受到傷害。但是事情演變成現在這樣,已經到了性命攸關的時候,我有必要放手一搏。

“放心,靳博士,我並不打算殺你。”對方還是平靜地說,讓人感覺異常冰冷。

“那其他人呢?羅琳、陳龍、蘇慧珍他們呢?你在殺他們之前也是這麼說的嗎?”我略帶諷刺地說道,心裏默記一個個迅速閃過的路牌。

“如果我說人不是我殺的,你會相信嗎?”他轉過頭來看了我一眼。

“我連你是誰都不知道,怎麼知道你有沒有殺人!”我繼續用剛才的口吻回複。但無論我怎麼說,似乎都無法刺激他。

“我還以為心理學家有多厲害,原來也不過如此,連對一個在他眼前跟他說話的人都無從判斷是否凶手。”雖然他戴了口罩,但是對我的輕蔑還是表露無遺。此外,我還聽出了他內心深處的無奈與失望。

“心理學家再厲害,在這種情況下也不可能冷靜分析吧。”說完我挪動了一下自己的身體,提醒他我正被五花大綁。同時,我心裏很明白,我現在必須強迫自己冷靜分析自己的處境和對方的真實身份。他隻要情緒波動,必然會采取行動。

“你放心,我並不打算把你怎麼樣,隻是這樣說話方便。”他看也不看我,繼續開著車。

“你到底想怎麼樣?”我繼續發問。

他沒有回答,隻是沉默。車子繼續往前開。

“你說人不是你殺的,是怎麼回事?起碼讓我知道你是誰,我才能幫你。”我說。

“幫我?你憑什麼斷言我現在需要你的幫助?”他終於說話了。

“既然我到現在還沒死,證明我還有利用價值。”我答道。

“好吧。反正警方抓到我也隻是時間問題。逃得了一時也逃不了一輩子。”說完,他摘下了墨鏡和口罩。

可以說是意料之外,也可以說是情理之中,這個神秘人正是江瀚!雖然我們之前並未謀麵,但他那厚厚的檔案資料足以讓我對此人無比熟悉。沒錯,就是他!

“第一次見麵,我是江瀚,想必我不用多作自我介紹了吧?”他平靜地說道。

“這一切都在你的計劃之中?”說完我又看見一個路牌,裝作對知道他的身份表現得毫不在意。

“靳博士,你不用再留意路牌了,我們一直都在繞圈,這是環城高速。”他看了我一眼說道。

“看來每個人都低估了你的智商。我隻是很好奇,現在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嗎?這一係列的事件都在你的計劃中嗎?”看來,除了繼續交談,我已經沒有什麼事情可做,隻覺得自己陷入了疑問的旋渦。與此同時,我的腦子也在高速運轉。見到江瀚讓我的內心有些激動,我曾對他抱有希望,根據我的分析江瀚也不一定是凶手,現在他找到了我,看得出來不僅是出於被逼無奈,而且他能相信的也隻有我了。那麼江瀚到底是不是凶手呢?我的分析又是否正確呢?看來一切很快就會水落石出。

“我不知道你指的是什麼事情,如果你是指謀殺案,那你太高估我了,我才是受害者。至於找到你並讓你現在坐在車上,這我確實計劃過。”他打開收音電台,半調侃地接著說:“讓我們聽聽音樂或者新聞吧。”

“江瀚,你剛才自己也說了,你被警方抓到是遲早的事,既然這樣,你還不如去警察局自首。”我想通過說自首來看看他有什麼反應。

“想不到,靳博士你也是如此官腔啊!看來人都是為了保護自己而苟且偷生的動物。”江瀚譏諷十足地說道。

“那你憑什麼感覺我不一樣?”我看著他說。

“我隻說一次,人不是我殺的,你信不信?”他扭過頭冰冷地看了我一眼,我沒發現他有任何說謊的跡象,隻是從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到深深的恐懼。

“關於你是否殺了人,我不能隨便斷言。不過你可以先說說,在這次事件中你所扮演的角色吧?”我想,既然能找到江瀚,不是正好符合我原先的意願嗎?雖然不是我找到了他,而是他找到了我。現在我暫時也“無計可施”,聽他說又何妨,可能會將所有的謎團都解開。

“我所知道的就是我現在扮演的角色就是我自己,是江瀚,而另一方麵……”講到這兒他稍微有點哽咽,然後繼續說道,“其實我現在也不知道自己處於什麼階段。”

“什麼意思?”

“既然你負責我的案件,應該了解我的情況——我之前的病史。”江瀚很不情願地說出這句話,就像別人在揭他的傷疤一般。

“你的意思是,你懷疑自己的病複發了?”我們之前就這樣推論過,那麼他說人不是他殺的,“他”也僅僅是指江瀚此時的這個人格。看來情況非常棘手,我不能掉以輕心。

“老實說,我真的不知道,隻是在出院後沒多久,我曾經出現幻聽和幻覺。”江瀚不情願地說道。

“幻聽和幻覺?”我自言自語般小聲重複道。雖說人格分裂的前期是會出現這種現象,但僅憑這個還是難以推斷江瀚是否病發,畢竟我不是他的主治醫生,再加上病曆的丟失,更無從判斷了。

“你有沒有懷疑過是自己的另一個人格殺了他們?”我單刀直入地問道。

他默不出聲,看似正在思考這個問題。

車子繼續在環城高速上快速行駛,我嚐試掙脫手腕上的繩子,一點一點用力。但是江瀚就在旁邊,如果動作太明顯而刺激到他,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所以我必須時刻保持警惕。另一方麵我在思考,即使我掙脫了繩子,下一步又該如何呢?現在車子的時速接近一百三十公裏,萬一有什麼閃失,兩個人都可能性命不保。看來,江瀚已經做了充分準備才會選擇這樣一種談話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