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顏別過了臉,不敢去看君慕炎的眼睛,隻略略的說了一句:“沒事,我自己不小心傷到的而已。”

說完之後,洛顏便從君慕炎手中將自己的手縮了回來,將放在茶碗裏用烈酒浸泡著的銀針取了出來,急匆匆的走到了白渲身旁,將手中的銀針分一半出來交給了他。

“你和我一起小逸被挑斷的手筋再重新縫合起來。”洛顏說完之後便又走到白渲的藥箱旁邊,拿起了他藥箱中的桑皮線,將它們也用烈酒消毒之後才小心翼翼的將線的一頭綁在手中的銀針上,綁好幾根之後,她才拿著那些針線走回了夏侯逸身旁。

又用絹帕沾了些烈酒將夏侯逸胳膊上血漬全部都擦拭幹淨了,看了白渲一眼之後便動手小心翼翼的將他的一隻胳膊拿了起來,以自己的大腿為架,將他的手架在上麵,動手小心的從他袒露出來血肉裏麵仔細的尋找著那斷掉了的筋脈。

翻找了片刻之後,洛顏腦袋上溢出了層層的細汗,臉上的神情也越來越焦急,漸漸失了剛剛的鎮定神色,就連那握著銀針的手都漸漸顫抖了起來。

“王妃,你冷靜下來。”白渲先前看見洛顏的那些處理動作便知道她懂醫術,而且還不一定比自己差,看著她越來越顫抖的雙手,冷聲開口勸誡著。

這個時候,無論是洛顏還是他,都必須要冷靜。

“找不到……找不到怎麼辦?”洛顏抬眸看著身旁的君慕炎,試圖從他身上尋到一些安定的信心。

君慕炎拿了一塊幹淨的絹帕,動作溫柔的擦拭著洛顏額頭上溢出的細汗,鳳眸看了一眼夏侯逸的傷口後,轉而向著管事吩咐道:“去庫房裏取些明珠來。”

“是!”管事聞言立即就點了點頭,撒開腿跑了出去。

“冷靜些,想想現在能幫到小逸的隻有你自己,若是你不像他因為你的著急慌亂而變成一個廢人的話,那就把你的著急忙慌全部都給本王收起來!”君慕炎清冷的聲音中隱隱帶著了一絲安定人心神的沉穩。

聽著君慕炎的聲音,洛顏慌亂的心也漸漸平穩了下來,暗自點了點頭:“對,我不能晃,我還要幫小逸將斷了的筋脈重新續連起來。”

洛顏說完之後便又低垂下了腦袋,美眸看著夏侯逸手肘上那一個有些猙獰的傷口,緩緩的深呼了一口氣出來,眼眸眨了一下,再睜眼時已經是一副平靜的模樣,再不見一點兒先前的慌亂神色。

而先前被君慕炎派遣到庫房去拿夜明珠的管事也在這個時候走了回來,他的手中拿著五六顆成年男子拳頭般大小的明珠,分給幾個奴婢之後便讓她們站到了洛顏旁邊,那躺著夏侯逸的方寸之地在頃刻間便亮了許多,就如同豔陽白晝一般。

這一次,洛顏幾乎將自己全部精神都投注到了夏侯逸的傷口之後,在他血腥猙獰的傷口之內、在那黏連的血肉裏麵一寸寸的翻找著他斷裂了的筋脈。

也許是老天爺聽到了她心中的祈禱,她終於在那重重的血肉之中找到了那一小根斷裂出來的筋脈,找到之後,她小心翼翼的用著手中的銀針將那兩根斷裂的筋脈找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