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還沒死,就算不得輸。
夜已深,殘月隱於黑雲間,若隱若現,更顯得陰森戚戚。
荒村中的一間破敗茅屋中,南宮雲一行人避在房中,點上了半根青燭,無椅凳可用,隻能圍坐在地上。
陸康和憐心都睡去了,憐心自然有冰璃的溫柔懷抱做枕頭,陸康卻是隻能在地上滾了。
“我實在是想不明白,陸康這小子既然這麼怕鬼,還敢在這種見鬼的地方昏去就不醒來?他是對我們太有信心了,還是已經完全放棄了?”南宮雲一邊說道,一邊睜大眼睛看著眼前灰塵厚積的桌子上,那盞微弱的燭火,仿佛擔心自己一眨眼就會熄滅掉。
輔子明踢了地上的陸康兩下,隻見這小子在地上嘟囔兩句夢話,居然翻個身子又接著睡。他也恨恨地罵道:“我們在這裏擔驚受怕,他倒成了最安心的那個人!我都有些嫉妒他了。師兄,不如你把我也敲暈吧。”
“我說你們就不能安靜點!”慕容紫蹲在牆角斥罵道,少女在白天的時候被困在這裏還不覺得怎麼害怕,可是自從入夜,不知怎麼的就畏縮到了牆腳,再也不肯挪動一下。她本來一直警惕的聽著窗外的風吹草動。誰知聽到的全是南宮雲和輔子明的嘮叨聲,越聽越是覺得煩悶,終於忍無可忍的爆發了。
龍淩飛從身上取下披肩,輕輕披在了少女那瘦削的肩上,淡然說道:“少主勿怪,他們怕自己睡著了去,所以隻能不停的說話來提神。”
南宮雲本來一直在跟那燭火較勁,看到這一幕,頓時覺得自己實在有些失敗。心道果然薑還是老的辣,龍淩飛也就比自己大了四歲,居然這麼懂得溫柔體貼。他看看屈膝跪坐地上的冰璃,和她懷中睡去的憐心,再看著自己身上可沒有披風,於是幹脆解起外衣來。
慕容紫見了,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羞人的事,把俏臉別了過去,嬌聲斥罵道:“南宮小子,你…你脫衣服想要幹嘛?”
南宮雲嘲弄的看著她,冷笑回答:“你激動什麼,又不是給你的。”
慕容紫麵色一冷,顫顫的低聲說道:“誰又稀罕了。”說完把自己身上的披風也扔在了地上,自顧自的生著悶氣。
冰璃看著南宮雲已經解開了一半的外衣,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冰璃可不覺得冷,公子莫要無禮取鬧,唐突了慕容姑娘。”那清泉流水一般柔和的笑聲,頓時讓在場的眾人覺得心安了許多。
南宮雲正把外衣係回去,一陣冷風吹開了本就破破爛爛的窗戶,將桌上的燭火悠的吹滅了。
房間中頓時暗了下來。
黑暗中,眾人都屏息靜氣,隻聽到陰冷的夜風在呼號。
輔子明什麼都看不見,發顫的說道:“師兄,我實在是受不了這恐怖的壓抑氣氛了,你給我個痛快,還是把我敲暈吧。”
南宮雲笑道:“莫急、莫慌、莫害怕!”話音剛落,幾團幽冥離火被南宮雲點了出來,照得房間中的每個人的麵色都一片青冷。
慕容紫往牆壁裏麵又縮了一點,怯怯的說道:“還是…熄滅了吧,你這幽冥離火比那…黑暗更可怕。”
突然,砰的一聲,房門被一下猛的撞了開來,除了冰璃、憐心和地上睡著的陸康,其他人都是驚訝的站了起來,各自作好了戰鬥姿態。眾人朝著房門看去,隻見清冷的淡淡月光下,一個散仙打扮的陌生人,一臉驚恐的站在門口,一言不發。
慕容紫哽咽了一下,問道:“你…你是何人?想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