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走道時而傳來一聲震響,使得走道落下許多灰塵來,想來是後麵的機關人和怨靈蠍正在狹窄的走道中亂戰一氣,南宮雲領著慕容紫在這走道中跌跌撞撞地跑著,突然停了下來。
眼前一個分叉口,讓兩人實在有些難為了,左還是右,這實在是個難題,但是聽見身後越來越近的轟隆聲,南宮雲拉起慕容紫,向左邊的岔路跑去。兩人氣喘籲籲地不知道跑了多久,南宮雲放開慕容紫的小手歎道:“即使有老酒鬼教我的走路不費勁功,還是抵不住這般折騰,還是歇息一下吧。”
慕容紫臉色有些古怪,不願看南宮雲,別過頭去望向後方疑問道:“為什麼那蠍子沒有追來?”
南宮雲也很久沒聽到後麵那隆隆的聲響了,莫非自己的機關人真的把怨靈蠍做掉了?或者根本就是兩個一起同歸於盡了?若是從此沒有了這機關人,南宮雲雖說不上傷心悲痛,還是有些失落的。這一路上,不知道多少劫難都靠著機關人的勇猛無畏才挺過來,它雖然一直都是聽命行事,毫無神念知覺,但是也被南宮雲不自覺間當作了一位戰友,一位夥伴……
狗屁的夥伴,哪裏有夥伴把敵人故意朝著戰友砸過來的,南宮雲搖了搖頭,否定了自己這莫名其妙的感傷情緒,歇息了片刻,便和慕容紫繼續向前走去。
說起來,南宮雲這一路上被怨靈蠍追殺著,倒也不覺得古怪,可是此刻才驚訝的發現,他和慕容紫在這甬道中走了這麼久,居然一直沒有看到盡頭,這劍塚到底有多大,又有多深?是什麼人有這麼大的能耐在地下搞出來這麼大一個迷宮?而更讓他在意的事,似乎無論隔著多少層厚壁,他總覺得這劍塚之中的某處,有一個可怕的存在,正用一雙眼睛窺看著自己的一舉一動。這種不安的感覺,似乎比被那怨靈蠍追殺的感覺更為難受。
南宮雲一邊在甬道中順手收納丟棄的法寶,一邊在腦海中重構著劍塚的布局和結構。路上每遇到一個岔道,南宮雲都會和慕容紫仔細探查一番,可是還是看不出有什麼同伴們特意留下的跡象,隻是不知道這樣漫無目的亂走,什麼時候才能與他們重新彙合,隻希望他們也不要遇到什麼麻煩才好。
就在南宮雲覺得對這劍塚的布局有了一些明悟之時,前方的甬道中,傳來陣陣微弱響聲,凝神聽去,那響聲倒是越來越近了。南宮雲和慕容紫相對一眼,都是凝神戒備,莫非又是什麼可怕的鬼怪?不一會,伴隨著一陣奔跑聲,遠處一個人影向前奔來,那身姿,那麵容,仿佛就是……
展秋白!
南宮雲欣喜若狂,隻見那展秋白朝著自己不斷揮手呼喚,飛快地跑近,他身後正是跟著龍淩飛,冰璃,輔子明,憐心等諸人,也都朝著自己揮手呼喚著。
南宮雲也開心的揮揮手回應著,卻看見旁邊的慕容紫木然呆愣著,臉色一片古怪。南宮雲再向那越來越近的眾人看去,突然覺得,他們看見自己似乎不是很開心,而是有一些……
焦急?慌張?
等到他往眾人的身後看去,終於明白了。一隻巨大的蠍子緊緊追著,尾巴上則是被一個機關人死死抱著拖住。南宮雲這一生,在此刻對於執著和難纏有了嶄新的認識。這怨靈蠍無非就是被慕容紫無心踢壞了一扇門,居然可以不死不休的追到這麼遠,而那機關人也絲毫不遜色,被蠍子的尾巴甩來甩去,在牆上地上砸得一身灰塵和刮痕,還是死死拖住怨靈蠍的尾刺不肯放鬆。
於是這幫人還來不及慶賀重逢,便又重新陷入了被追殺的處境,慕容紫一邊跑,一邊對著南宮雲恨恨的瞪來:“南宮小子,你的斷後,真不知道斷的是什麼後,最後倒是把自己的後路給斷了!你剛才怎麼不用黑球對付那怪物。”
南宮雲抬手將身後的機關人收回鼎中,聽得慕容紫的抱怨,笑著回答:“若是在地上,這怨靈蠍已被你我不知殺了多少次了,可是在這地下劍塚中,我若是用出那山崩地裂的一招,弄得地穴崩塌,不知道慕容姑娘是否介意委身……和在下同穴而葬?”
憐心跑了這許久,似乎一點也不累,倒是拍拍手笑著說:“姐姐說這怨靈蠍是萬千怨靈所化的鬼怪,打是打不死的。不過若是怨靈蠍能蜇傷生靈,將那怨氣順著尾刺注入,本體自然便消散了。所以公子討厭誰,便把誰推給後麵那蠍子便可以了。”女孩一邊輕鬆的說著,一邊玩味的朝著前麵跑得最快的展秋白看去,隻把他看得背後冒汗,拔腿跑得更快了。
南宮雲領著眾人,朝著自己估算出的劍塚深處跑去,眾人越是往下深入,走道反而越發開闊起來。不一會,隻見走道的盡頭,一尊厚重的石門高高懸起,後麵牽拉著粗粗的鐵鏈和巨大的絞盤,那石門之後便是一間大廳。眾人都跑入了這大廳,南宮雲卻回轉身停了下來,看著那石門和鐵鏈,若有所思。
輔子明等人訝異的看著他,不明白南宮雲怎麼不逃了,難道終於決定背水一戰了?冰璃倒是微笑了出來,似乎想到了什麼,隻是默然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