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陸康確實是師兄的累贅,可是就算是累贅,也是有尊嚴的!
在眾人的注目下,這一道紫青疾芒,毫無偏差的射中了高台上的那個石椅。這道必中的箭芒卻沒有發出想像中那驚天動地的威勢,甚至就連這血腥凝重的空氣也不曾拂動半分。血池中仍然微微滾沸,遠處的高台上依然一片寂靜無聲,眾人的心都慢慢沉了下去,莫非這毀天滅地的紫青箭芒竟是沒有射中,或者是輕而易舉的被對方收納了?
“千年前的我,打不過那名使劍的家夥,應該也打不過你。”靜寂的高台遠遠傳來這平淡無奇的聲音,仿佛倒是平靜述說一般,也不像剛才那般孑孑陰森了。
“但是你,晚生了一千年。”
話音剛落,隻聽得一聲驚雷震響,那層層的石階出現片片裂紋,發出岩石相互擠軋的“嗑嗑”聲。那全部用巨大岩石堆疊而成的高台,就在所有人眼前散作碎岩崩塌了下來。無數的碎石滾落,相互碰撞著,落入了周圍的血池中,濺起一股股血色的浪濤,將那些滾沸的血池攪得更是洶湧澎湃。
煙塵彌漫中,不斷有著石頭滾落下去,那原本平整的三十丈高台,不一會兒竟然崩塌得隻剩下一半高,而且全部是塊塊嶙峋碎石相互的堆疊著,勉強的維持著平衡,仿佛碰一碰便會全部滾落下來。
可是就在那碎石堆中間,一個石椅端正平放,不動分毫,既然石椅安在,那麼想來那上麵坐的人也在。
龍淩飛啐出一口血沫,直直的看向不遠處那飄飄若仙的女子,那絕色麵容仿如就是那夜將自己暗算之後捅了三槍的紅衣妖嬈女子。隻是怎麼這衣著一換,就變得如此仙姿卓婉了。不過他終究還是不得不承認,莫說是暗算自己,就是自己全盛的時候,也絕對抵擋不了那脆如蓮藕一般的玉臂中發出的驚芒,眼前被一箭射得崩壞的巨大石台就是最好的證明。
淩紫楓微微一笑,輕聲喃喃道:“一千年麼,人家可沒有那般老呢,敢問骨頭先生還是不肯起身來一戰麼?小女子下一箭可是要將您的石台整個都拆掉了。”眾人聽著著黃鶯輕啼一般的軟語,自問誰在這般生死懸於一線的時刻,還能這樣調笑般輕鬆自如的說話,這女子不止實力驚人,這份膽氣也是讓人自歎弗如。
那遠遠的石椅上,端坐著的那個的身軀一動不動,仿佛清楚地聽到了淩紫楓的輕聲說話,懶懶的答道:“我記得那使劍的人也是天機傳承者,你比他還是差了一些,話卻比他多了許多。殺了!”
一根骨矛轉瞬即至,瞬間穿刺了淩紫楓的嬌軀,眾人心中一道驚呼,難道這柔弱無骨的女子如此薄命,這般容易便被射殺當場?卻看見淩紫楓的身影化作了片片碎光,宛如飛天遁去的仙子一般消散不見。
說時遲那時快,一根根骨矛以那石椅為中心,向著四周散亂的飛射而出,將半空中浮現的淩紫楓一次次的穿刺而過,卻似乎都隻擊中了殘像。
骨矛遠遠穿刺飛來,偶爾有一兩根與其他人擦過,倒是把他們嚇出一身冷汗來,他們可是沒有自信去抵擋,更沒法使出淩紫楓這變幻莫測的殘像來躲避的。
淩紫楓突然停滯在了半空,玉手輕拂,不著痕跡的拍飛了一根骨矛,冷哼一聲說:“先生若是這般玩戲,莫要怪淩紫楓出手了。”突然那嬌軀化做道道殘像,眾多殘像四散在周圍將那石堆包圍在正中,竟是有數十位淩紫楓一般。這比那夜南宮雲所對敵的銀月蝶的殘影又高明了不知多少,每一個仿佛都是真的淩紫楓,可發出那絕世的驚芒;每一個又仿佛都隻是殘像,絕不會受半點傷害。
“夜寒心凜,衷腸誰訴與?問君可知妾意否?化妾心血成箭,凝妾骨肉為弓。與君同終歲,共赴黃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