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離合上手機,在原地怔了片刻,又拔打了一遍那個號碼,依然在通話中,她執拗的再打,一直打,一直打,直到手機發燙了,而對方也從通話中變成了語音信箱,她終於不再執拗,按下通話鍵說:“子卿,無論長輩們之間發生了什麼,我隻問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
說完,她狠狠的將手機丟進麵前的人工湖裏,然後走進寂靜無聲的房子裏,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才走進去,然後慢慢的整理著自己的衣物,所有的東西。
莫小離坐著最近一班航班飛往麗江,飛機落地的一刹那她覺得自己的心在飛揚,她不知道安子卿在聽到她的留言後會有什麼反應,會給出怎樣的答案,她想知道,卻又怕知道,她怕他會說出她不願意聽到的話,畢竟他從未對她說過愛,從來沒有,這麼多年的寵,會不會隻因為內疚。
拉杆箱轉輪的聲音,在光滑的青石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響,麗江好像剛下過一場雨,濕潤的空氣,直入肺脾。心,也在這一刻被浸得透澈。
這個向往已久的地方她終於踏足,沒有A市的喧囂和紛擾,走過四方街,消褪了都市的喧嘩,有阿瓦族的老人坐在一棵大樹下,神情篤定,猶如打禪做功,歲月的利刃在他們身上幻化無形,如雨落泥,白了花發,潤了土壤。
莫小離靜靜的在老人麵前站了一會兒,然後繼續向前,一直走一直走,這樣的青石板路似乎沒有盡頭,她站著看著麗江淺淺的流水,忽然很想知道這些流水到底能流多遠?就像她想知道她跟安子卿的關係到底能走多遠一樣,總是那樣淺淡,彼此從未正經的說過愛對方,卻能做這麼多年的夫妻,或許這一次就是盡頭了吧。
終於找到一家客棧落腳,這是一個典型的納西四合庭院,院落滿目蔥翠。
莫小離躺在床上盯著頭頂的撒金紙糊成的天花板有些迷茫,她覺得她會在這個地方迷失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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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子卿從醫院出來,天已全黑,今天阿離去見了李靜靜,他上一次做的檢查醫生沒有給確定的答複,讓他再做一個全麵的檢查,於是他趁著阿離去李靜靜那裏又來了醫院。
在做某些檢查時醫生覺得手機大概會影響到儀器的正常運作,於是他在安排完今天的工作後果斷關掉了手機,再開機的時侯,竟跳出了一百多條未接電話,全是阿離打來的。
安子卿握緊手機,心在那一刻有一種要停止跳動的錯覺,他知道她的執拗,他更知道她的偏激。
他將車開的像火箭一般,到達蓮塘時,一屋子的黑讓他的心也跟著沉下去。
“阿離。”他站在門口喚著她的名字,多麼希望她還能像小時侯一樣從某個角落裏跳出來嚇唬他。
可是什麼都沒有,他打開所有房間的門,沒有一個房間有他的阿離,夜靜的可怕,所有房間的燈都被他打開,這一室的輝煌卻照不亮他心角那點點的暗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