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卿……”陳康年想出聲安慰一下這個他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如果他能像其他病人一樣,會害怕,會傷心,會顫抖,會不知所措,他或許還能侃侃的說著一些沒邊沒際的安慰人的話,可是現在,在他麵前的年輕人,他那麼冷靜且淡定的看著他,他的眼睛那麼黑那麼亮,卻又那麼深沉,讓人完全看不清他的緒,他就那樣枯井無波的看著他,等待著他的宣判。
陳康年有些語塞,“小卿,還有機會的……”
“多少機會?”安子卿問。
他的語音平靜得如同問一句:你吃過晚飯了嗎?
陳康年也不知道要怎麼說,他想了半天然後說:“這要看個人體質,還有別的一些變化因素。”
“陳伯伯,我能先看一下您擬定的治療方案嗎?”
安子卿一頁一頁的翻看著那些他完全看不懂的醫學名詞的方案,就像看他們公司每一個項目的企劃案一樣,慢慢的翻著,慢慢的看著,一共有十多頁。
他問:“做完這一係列的治療如果好不了呢?”
頓了頓又問:“我還能活多久?”
在問完這句話的時侯,他終於軟了下去,露出了一絲絲的落寞。
捏著那份治療方案的手輕輕的顫抖了一下,他垂下眼眸,陳康年再看不清他的神情,這個堅強的孩子到底在獨自忍受什麼,又承受什麼?
陳康年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小卿,不要太悲觀,還沒有到那一步,我們都還有機會。”
安子卿笑了笑,有些無力。
“你的妻子呢?”陳康年突然問,為什麼這麼大的事,他的妻子竟不在他身邊,“她怎麼沒在你身邊,這麼大……”
“陳伯伯。”安子卿沉聲打斷他,“阿離,她懷孕了。”
“怎麼?”陳康年理解他關心妻子的心,可是卻不能接受他對自己如此的殘忍。
“先不要讓她知道。”安子卿說:“我希望她能開開心心,平平安安的生下孩子,我和她的孩子。”
“或許我這樣做有些自私,如果我不能活太久,她若生下孩子很難再改嫁,可是我真的不願意在她的生命裏什麼都留不下,我不能接受在不久的將來,她將逐漸將我忘的一幹二淨。”
在說這些話的時侯他那麼悲傷,比知道自己患上血癌的時侯還要悲上千分萬分,陳康年不能理解他的悲他的傷,“小卿……”
陳康年試圖再說點什麼,卻被他眼中的沉痛所震驚,他說:“不要告訴她,陳伯伯。”
“那麼,你的母親呢?外公呢?他們一個都不讓知道嗎?”陳康年心底翻騰著一股情緒,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何會這樣,卻又是那麼急切的想要疏解,所以他很迫切的想要知道他的答案。
“不。”他回答的很快,斬釘截鐵。
陳康年坐在桌前,蒼老的手指握住杯身,杯中的水早已涼透,那股冰涼從指尖傳來不禁讓他打了個寒顫,‘安子卿’這三個字在他心裏翻騰了許久,終於沉澱成眼前的年輕人的模樣。
“好吧。”陳康年終於答應,然後又說:“但是你必須配合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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