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南風坐在‘夜淒迷’裏,他點了一塊起司蛋糕,擺放在麵前,卻沒有動手去吃,他隻是端起手邊的那杯‘拿鐵’慢慢的酌著。
初入口時有淡淡的苦,隨即便是牛奶的醇香,絲絲潛入人的味蕾,也隻有espresso才能給普普通通的牛奶帶來讓人難以忘懷的味道,他喜歡這樣的醇,淡淡的味道,卻有著濃厚的香氣。
他一直不喜歡吃甜味的東西,今天卻點了這份起司蛋糕,看著看著竟有些躍躍欲試。
不知道安子卿找他做什麼,看著外麵將落下的太陽,這是黑夜前最後一絲的光亮了,它那麼奮力的將光輝撒遍世界。
安子卿推門進來四周看了一圈才看到坐在窗口的秦南風。
款款的走過來,落座,說:“秦醫生,久等了。”
秦南風依舊笑著,“沒關係,隻要不耽誤手術,出了人命就行。”
他抬腕看了一眼手表說:“七點半我有一個小手術,您大約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
安子卿垂下眼眸,有侍者過來問他需要點什麼,他隻要了一杯白水。
“那麼,我就開門見山的說了,今天約你,是為了阿離。”
“貴夫人的身體沒什麼大礙,孩子也非常健康。”秦南風說。
安子卿忽然抬頭看了他一眼,眼神犀利,盯得秦南風有些發毛。
良久,待侍者將他的白水送上來時,他才握住水杯說:“秦醫生,很會演。”
秦南風不說話,安子卿喝了口水繼續道:“你不會不知道我說什麼吧?”
“安先生開玩笑了,秦某隻是一個醫生,而且是婦科,對人的心理沒什麼研究,更何況像安先生這樣心思深沉的人,秦某更不能胡亂猜測您的心理。”
安子卿盯著桌上的起司蛋糕,嘴角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在夕陽的光暈下美的驚心動魄。
“那麼秦醫生點這塊蛋糕做什麼?不要說是點給我吃的。”安子卿摩挲著玻璃杯,大大的手掌握住杯身,手指印在杯上,透過水去看,微微的有些變形。
“你從來不吃甜味的東西。”安子卿端起水杯喝水。
“你果然查過我。”秦南風攪了攪杯裏的咖啡,“在你麵前我總是無所遁形。”
安子卿歎了口氣,然後聲音變得溫和起來,他說:“照顧她。”
“我會。”
“我是說後半輩子一直照顧她。”
秦南風有些驚詫的抬頭,“什麼?”
愣了愣他又說:“你知道我不喜歡甜味的東西為什麼嗎?因為每次吃過甜味的東西,嘴巴裏會有很長一段時間是苦的,怎樣都再甜不回來,甚至都不能再變回原來的淡味。”
“我是喜歡她,喜歡了這麼多年,可是我並不想破壞你們,就像這塊蛋糕,我可以點它,我可以將它放在桌上看,我也可以不吃它,看著它自己甜蜜就夠了,雖然沒嚐過,但是我至少不會苦。”
“我病了。”安子卿突然打斷他,“很嚴重,沒有幾天可活了。”
安子卿握住秦南風的手,“幫我照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