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郭湘湘看著安子卿,手指觸上自己臉上的疤,那種硬硬的感覺讓人難受,“愛一個人是會有習慣的,你們一起二十多年,三年多怎麼可能改變一個人二十多年的習慣呢。”
她沒說的是,就像她,美麗了二十多年,突然一下子臉上多了一個疤,她始終不習慣那種堅硬的質感。
安子卿將碗放在岸台上,說:“快要下雨了,我幫你收藥吧。”
“好。”郭湘湘自己先著手將一簸箕半幹的中藥草端進屋子裏。
果然剛剛收完藥,天上便轟隆隆的打起了響雷,然後便是鋪天蓋地的狂風聚雨。
雨點打在身上有些疼,安子卿冒著雨將院中的水缸用蓋子蓋了起來,又快速的跑進屋裏。
“安大哥,你打算什麼時侯回去呢?”郭湘湘雙手支著下巴坐在屋子裏望著外麵水簾一般的雨滴突然問。
“後天。”安子卿說。
“哦。”郭湘湘也沒有挽留,隻是有一點悵然若失的感覺在心裏徘徊著。
“你若走了,這裏又是我一個人了。”她若有似無的笑了笑。
“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外麵吧,外麵的科技很發達,或許能夠醫好你的臉。”安子卿提議道。
“父親不會讓我出去的,我們這個村子一直都是這麼過來的,與外麵的世界隔絕了這麼多年,他們都說外麵的人好壞的,會給村裏帶來災難的,我出生的時侯就是滿天紅霞,大家一直都認為我是個喪門星,如果我再出去,若真出點什麼事,還不得全推在我身上。”
“湘湘。”安子卿倒為這個少女難過起來,他叫了她一聲。
“沒事的,你走了我很快會習慣的,你在這裏雖說是三年多,可是真正醒來,真正能跟我聊天的時侯隻有幾個月而已,一直都是我在醫你的病。”
“你的妻子還在等你呢吧,對了,她是叫小離吧?”
“嗯。”安子卿在聽到那個名字時,目光突得變的溫柔起來,“她叫莫小離,我一般叫她阿離。”
“那以後我叫她小離姐姐吧。”郭湘湘說。
兩人正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突然一群人闖了進來,是郭老爺帶頭的,帶著一眾的家仆。
郭湘湘一驚,低頭聲音弱弱的叫了一聲:“父親。”
“嗯哼。”郭老爺郭嘯天冷哼一聲,沒打算理自家女兒。
“你,是叫安子卿吧?”郭嘯天居高臨下的問。
之所以居高臨下,因為安子卿坐著,並沒有站起來,而郭家老爺與一眾寧仆都是站著,站在門口,黑壓壓的影子落了一屋子。
郭湘湘住的屋子本就小,此刻更顯得擁擠異常。
“我是安子卿。”安子卿聲音淡淡的,手裏甚至還在把玩著一隻白瓷杯子,那隻杯子在他手裏轉來轉去,魔術一般。
無論是他的神態還是動作,以及身上的氣場無不彰顯他的貴族氣息,倒讓郭老爺子一陣晃神。
良久,他才回了回神說:“你與我女兒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這麼久,你得對她負責,你得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