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敵。”淩真重複了一下這個詞,歎息道,“如果是私怨,還有可能化解,可是......如果是政敵,這可就真的是你死我活了。所以,你們寧可勾結玫瑰帝國,也要消滅艾斯頓兵團?”
“淩真,你別以為所謂的勾結,就是賣國行為。”李沉聲道,“你可以仔細想想,現在這種局麵,我們對付了艾斯頓之後,國內損失了多少?隻是一個艾斯頓兵團消失了,對於國民,沒有任何損失。
但是如果用內廷自己的力量,調動士兵和艾斯頓兵團打一場內部戰爭。勝負先放到一邊,我就問你,戰火一旦在國內燒起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百姓何苦,國民何苦?
難道,你想看到我們的戰士,一麵廝殺著自己的友軍,一麵屠殺著自己的百姓?那是你想看到的結果嗎?
所以,回頭你仔細想想,我這個國,是該賣還是不該賣?玫瑰帝國的協議,是簽得還是簽不得?”
聲聲如罄,字字如鍾,敲打的淩真腦袋嗡嗡作響。
“這是什麼世道?”淩真苦笑道,“賣國的,反倒是為了國計民生。我一直以為,我們是站在正義的立場上,卻沒想到,最終是艾斯頓兵團擋住了這個國家的路。”
“不過,你們的艾爾團長卻還沒有完全蠢的無可救藥。”李說著,將那封密信遞給身邊的衛兵,“拿去給他看看。”
說完,李轉頭又望向淩真:“你若是看到艾爾在信中都寫了什麼,也許你也能體會到你們的艾爾團長信中的無奈吧。”
淩真接過信來,上麵卻是是艾爾的字跡不錯——
“致內廷首相羅伯特.李以及軍務大臣加奧財政總管查利三位閣下:
此手書以送達陛下的名義送往帝都,但你我都知道,這封信最終還是會落在三位閣下手上。
三位此番用計,已將我艾斯頓兵團,陷入山窮水盡之絕境。我對閣下如此作為的原因,也心知肚明,並且也可以理解。
故而,這封信送來,並非為了給艾斯頓兵團求援,乃是為了艾斯頓帝國興亡。
艾斯頓兵團在我手中,必是閣下心腹大患,故閣下夙興夜寐,無不惦念除去艾斯頓兵團,除去保皇派之中流砥柱,以便另立新君。
我雖武將,卻也明白陛下之荒唐昏庸,已經是無可救藥。艾爾每痛心疾首,卻也不能為力。但,念及當年生死情分,艾爾終無法對其倒戈相向,若我活時,見閣下對陛下不利,必會以命搏之。
如此,倒不如讓艾爾戰死沙場,以全君臣之節,兄弟之義。
我死之後,保皇派再無餘力對抗閣下內廷之權勢,然而,艾斯頓帝國,不可無精銳之戰力。因此,閣下等人掌權之後,首要任務,應立即重組艾斯頓兵團,拱衛新朝。
此番送信之信使,名為淩真,雖是北國人,心性品格資質卻皆屬上等,且入艾斯頓時日尚短,對我,對陛下,感情都不至於太深。
此人身上,承載著艾斯頓騎兵團的全部武技和戰法,乃艾斯頓兵團軍魂之星星火種。望閣下不計前嫌,重用淩真,命其重建艾斯頓兵團,並將其引為心腹,以誠相待。不出三年,此人必是新朝之中流砥柱,更可以在今後對抗朗斯洛政權的鬥爭之中大展身手。
艾爾”
淩真看完這封信,這才明白為什麼剛才李會忽然讓自己當艾斯頓兵團的團長,這才明白為什麼李會知道自己的名字。
淩真輕歎著搖了搖頭,但旋即發現,在這封信後麵,還有一張信紙。
淩真連忙展開一看,這封信,居然是寫給自己的——
“淩真:
你讀到這封信的時候,十有八九已經和內廷的幾個主要負責人見過麵了。他們的政見,想必你也聽明白了。你應該知道,他們雖然手段不光彩,卻實在是為了這個帝國在操勞的。
而我,你們的艾爾團長,其實隻是一個守著過去的夢不願意醒來的懦夫罷了。
是的,我無法麵對現實,因為當年的陛下,對我的恩情實在太重。
但你不同,你和陛下之間沒有任何恩義,我如今也不會用士兵的忠義來要求你。
我隻是請求你,活下來,為艾斯頓兵團延續一顆火種,為艾斯頓帝國經曆這次大難之後還能重新崛起,增加一些希望。
這是我最後對你的三道軍令了,淩真。
第一,命令艾斯頓兵團,騎兵中隊長淩真,照顧好同伴穆。
第二,命令淩真,接受內廷邀請,重新組建艾斯頓兵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