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提筆圈住臨淄郭氏,在那個危後麵劃了一條線,寫:衰。
任是你再多的臨危不亂收斂鋒芒,也擋不住她三年精心籌謀苦心經營。
至於安國公府。
她抿唇,提筆寫。
沒。
急流勇退,淹沒曆史洪流,才能保住全族性命。
看在江月清和蘭芝的麵子上,而她又力所能及不壞大計的情況下,她便好心救他們一命吧。
至於其他,就不在她關心的範圍內了。
“容昭應該已經得到消息了吧。”
容昭在宮裏的探子那麼多,出了這種事,他怎麼可能得不到半點消息?
葉輕歌眼神微微複雜,坐下來,疲憊道:“你下去吧。”
“是。”
風聲一緊,流淵已經消失無蹤。
葉輕歌一隻手無規律的敲在案幾上,有些魂不附體。
容昭…
……
晉王府。
“世子,清妃刺傷瑤姬被禁足,瑤姬現在住在皇上的飛霞殿。”
容昭神情顯得很是漫不經心,隻唔了聲。
“把消息傳給安國公。”
玄瑾有些訝異,卻沒多問。
“是。”
……
容昭怔怔的坐著,眼神有些迷茫,轉瞬又被深沉的痛楚覆蓋。
鳶兒…
你到底承受了多少非人的折磨,以至於現在不願對我坦誠?
如果那些傷害刻骨銘心,我該如何做才能讓它愈合消散?
他自嘲的勾了勾唇。
長寧侯府完了,她也不是長寧侯府的嫡女了,這與先帝的聖旨本就有衝突。隻是現在,他不想悔婚了。九年前他已經晚了一步,現在他不想繼續與她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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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遊,杏花吹滿頭。
陌上誰家年少,足風流?
妾擬將身嫁與,一生休。
縱被無情棄,不能羞。
……
沉沉夢境,檀香寥寥,紗幔層層疊疊逶迤落下,掩映下的風光香豔而旖旎。誰在耳邊呢喃如夢,念著那般字字纏繞著的情深癡戀?誰笑顏如花在夢境裏千回百轉蝶影如幻?誰的愛恨濃烈如火,燒毀前世今生。誰的利劍沒入胸口,喋血深深。
恍惚中又是三年前宮闕重圍,大火中那女子笑容妖冶魅惑,刻骨銘心。
“蘇陌塵,你會後悔的。我以我靈魂詛咒你,生生世世不得所愛,生生世世無疾而終,生生世世…斷、子、絕、孫!”
決然的身影沒入火海。
“阿凝——”
再次被噩夢驚醒,他猛然坐了起來,額頭上已布滿了冷汗。
“又做噩夢了?”
外麵響起老者鹹淡而習慣的語氣,帶幾分莫可名狀的無奈和歎息。連日來快馬加鞭,總算以最快的速度抵達了北齊,隻是蘇陌塵這樣的狀態,卻一日比一日嚴重。
偏偏他這個人又天性潔癖嚴重,討厭侍女伺候,便是他這個在身邊看診三年的老頭子,也不得近身。
“歸老。”
趕車的盡天皺了皺眉,擔心道:“公子的病,似乎越發嚴重了。”
歸離哼了聲,沒好氣道:“那是他活該!”
“歸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