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昭目光柔軟,華豔璀璨。
……
半個時辰後,畫扇帶著歸離走了進來。手上沒有鐐銬,還是一身寬大的灰袍,渾身上下沒有半分的狼狽,隻是神情較之以往的灑脫多了幾分晦暗的沉重。
他來到大殿,看著高坐的秦鳶和她身邊的容昭,嘴角勾起淡淡的嘲諷。
“看起來你的日子過得不錯。”
畫扇立即嗬斥,“不得對公主無禮——”
“算了。”秦鳶不在意的揮揮手,“他總歸是我師父,我理當敬他幾分。”
“是。”
畫扇退後一步,恭敬的站在一邊。
秦鳶這才看向歸離,道:“師父。”
“別叫我師父。”歸離冷著臉打斷她,“我沒你這麼冷血無情的徒弟。”
容昭寒了臉,正欲發作,秦鳶按住他的手,回頭看著歸離,臉上依舊帶著笑意。
“師父此話何意?”
歸離冷哼一聲,又默了默,語氣沉澱下來,道:“你想知道什麼?”
既然都開門見山了,秦鳶也不廢話,直接道:“你和他是什麼關係?”
歸離沉吟一會兒,神色微微複雜。
“他是我的外孫。”
秦鳶和容昭都是一驚。
“你…”
歸離歎息一聲,“他母親是巫族的聖女,也是我唯一的女兒。巫族族規,每一代的聖女必為族長之妻。而我,是巫族的巫醫。當初收你為徒,也是他的意思。”他悠然長歎一聲,“歸離,歸離。一朝離開空桑,歸期渺茫,是為歸離。”
秦鳶抿唇,萬萬沒想到當初的苦心拜師,竟也是別人的有意安排。
她閉了閉眼,又問:“三年前我重生,是不是跟他有關?”
“是。”
到這個時候,很多事情也不必要再隱瞞。
歸離點點頭,思緒微微恍惚。
“巫族秘法‘移魂渡命’。死者在一個月內靈魂還在混沌空間遊離,隻需要死者貼身之物作為媒介,再以自己的壽命為代價。找到與死者命格類似,容貌相似,年齡接近,且生死劫難相同之人,就可移魂其身重生。”
秦鳶瞪大眼睛,難掩心中震撼。
歸離繼續說著:“這世上相似之人多不勝數,可要找到各種客觀條件都與你相符,卻是難上加難。大燕沒有,他隻能在其他國家尋找,總算找到合適的軀殼供你重生。隻是這樣一來,就耽擱了時間,錯過了移魂的最佳時機。所以,你才會落下心悸的毛病。”
秦鳶抿著唇,手指死死的緊握成拳。
“而媒介,便是你的頭發。”
秦鳶身體僵直,熟悉的記憶接踵而來。
那一夜迷亂之後,她曾親手斷一截頭發,與他黑發相纏,結成同心結,寓意夫妻恩愛,白頭不離。他放在她親手給他繡的荷包裏,貼身佩戴著。卻沒想到,竟然成了她複活的重要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