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玉軒裏的東西,單單是一件小首飾,便要一千靈璧,而一千靈璧,則能抵得過普通人家三十年的生活水平。
珍玉軒的老板娘曲闌珊性情古怪,即使當年人皇邀她入宮參加六族大典,她也未肯賞光前去,隻是傲慢地拋下一句,“我這個人從來不願意對人虛與委蛇,陛下還是另請高明吧。”再者,當朝沐澤沐宰相生辰宴那天,想要求一副珍玉軒裏的字帖,誰知這曲闌珊拋出一個數字立刻把眾人驚呆了,“十萬靈璧,少了不賣。”還有······還有很多的例子。現如今,倘若哪家孩子不聽話了,他們娘親就嚇唬他們,“再不聽話珍玉軒老妖婆就要來了!”
外界傳得越來越離譜,加上曲闌珊一向深居簡出,隨著歲月的流逝,見過她的人一個個逝世,眾人對她也再無概念了,現如今連她已死的消息都傳了出來。
“走開走開!珍玉軒關門了。”門口已經睡著且流著口水的少年聽見門口的風鈴聲在響,抬起頭來一看,見是客人,便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又要繼續趴下睡覺了。
其實容夕和獨孤月在某一點上還是比較相似的,她們都一樣的無恥:
容夕不顧他的阻止,大步跨入,打量著這四周金碧輝煌堪比皇宮的一切,嘴裏指指點點挑挑揀揀著,毒舌著這不好那不好的;獨孤月則豪氣衝天地把一張黑卡扔在桌子上,一副又拽又高傲的樣子。
“你們到底要幹什麼?!”少年終於忍無可忍了。
獨孤月笑眯眯地說:“我找曲闌珊。”
少年有一張極為俊俏的容顏,聽到獨孤月這麼說,他眯了眯眼睛,“她死了。”
獨孤月不屑地揚了揚嘴角:“你確定?”
少年鄭重地點了點頭。
“‘眾裏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不出來見一下嗎?曲娘娘?”獨孤月眸色漸冷,喊道。
少年驚恐地一把捂住她的嘴:“你瘋了!”
獨孤月掙脫開他,惱怒地擦了擦嘴。
“老板娘最恨這首詩,你還說!”少年低聲斥責道。
獨孤月冷笑一聲:“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眾裏······”
“閉嘴!”一道身影從內閣飛奔而出,麵色猙獰地掐住了獨孤月的脖子。
容夕坐在桌前的凳子上,一言不發地做著一個旁觀者。
獨孤月呼吸漸漸困難:“曲娘娘······”
那人的手漸漸鬆下來,接著周圍的光芒,容夕逐漸看清了她的模樣,不由得怔住了,那是一張極為美豔絕倫的容顏,它幾乎是完美的。柳眉,鳳眼,蔥鼻,朱唇······幾乎完美得恰到好處,多一分少一分都是罪過。一身淺碧色長衫,讓她的臉色顯得比較蒼白。
碧衣女子轉過身去,淡淡道:“你來這裏做什麼?獨孤雪她欺負你了?”
“隻有我欺負她的份兒,哪有她欺負我的份兒。”獨孤月蔑道。
“那你來這裏做什麼?”曲闌珊鳳眸一挑,盡是嫵媚嬌嬈,多情似水。
“來給曲娘娘你介紹個朋友。”她笑道。
曲闌珊揚眉:“朋友?”
她順著獨孤月的目光看向一旁久久沒說話的容夕,不由得愣住了。
她的樣子······她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