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維謙跟著歆兒坐下金黛兒不甘心落單,於是在方才的位置坐下,爾後向歆兒說道:“歆兒,要不以後我就這樣叫你了?”因為她心裏不承認歆兒少夫人的身份,所以也不願再喚她少夫人了。
“好啊,沒問題!”將一塊糕點塞進維謙嘴裏,歆兒瞧也不瞧金黛兒一眼。“以後表姊你本小姐的自稱可以改一改了,因為我覺得表姊你應該是平易近人的,沒有任何架子,並且給人以親近的感覺。”平易、親近,當然了,這些都是反話,任誰也聽得出來。
“……”金黛兒欲怒無言,隻得生生憋了回去。換上張牽強的笑臉,道:“維謙說這池塘叫做荷花池,很好聽的名字,剛才維謙還為我吟了首詩呢!”她自戀的,認為那便是吟給她的。
“哦,是嗎?”其實歆兒知道不是的,隻是念及維謙與金黛兒相處了那麼久心裏還是不舒服的——雖然萬縷、勤勤也在。“那麼,再吟上一首吧!”她看著維謙,隨麵含笑,心裏卻又是另一個表情。
為她?天呐,他這表姐未免也太一廂情願了吧!別說她了,除卻歆兒以外的任何一個人都是不可能的,怎麼會是表姐……表姐這是在把他往火坑裏推嗎,瞧歆兒這丫頭似笑非笑的表情他真是難為了。對著歆兒的眸,有了一分認真,他道:“我們是夫妻,所以為你再吟一首也是不在話下。”再吟一首,是的,如果真要說是為誰,那麼剛才那首充其量是為她,但實質上隻有他自己知道是因為風景和思緒。
夫妻?再?他是想讓她相信他嗎,是想告訴她剛才吟的那首詩是為了她嗎?但願吧!隻是,他何時會吟詩了,她怎麼沒聽他吟過呢?“是嗎,那麼是什麼詩呢,有那般大的力量能讓你這個大人物上心?”大人物,是的,那種特別奸詐的、人精類型!
“《澤陂》,”他說,“詩經裏與蒲共存的蓮。”她是大家公認的大才女,那麼關於這首詩她應該是知道的吧!
《澤陂》,說實話,這個她真不知道,她根本連聽都沒聽過,不過詩經她還是印象深刻的,因為詩經裏描述的大都是些情情愛愛的。蓮,興許是看了這荷花池而想起的吧,那麼該不是為她的吧?“煙雨蒙蒙的五月,不是小荷才露尖尖角的時節,更無早有蜻蜓立上頭韻味。”她沒學過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不能叫他們看了笑話去,要知道她可是代表著廣大二十一世界公民的文化水平的。一首楊萬裏的《小池》,這是他們小學的時候就學過的,還好她記憶力不錯,所以多年後還念得出。
的確,她是個才女,維謙不得不承認,自曉晴生辰那天在曉晴閣她與曉晴對話那時起他就知道了,隻是那時他故意忽略了去。“荷塘碧水,閑魚悠悠,怎不起憐心。”所以,他才吟了那一首詩。
荷塘碧水,閑魚悠悠。想想也是啊,見了此番美景誰人不起憐心,古今文人墨客不都好這一口的麼。“也是。不論朱自清的《荷塘月色》還是鳳凰傳奇的‘荷塘月色’,都是惹人起憐心的。”“我像隻魚兒在你的荷塘/隻為和你守候那皎白月光/遊過了四季荷花依然香/等你宛在水中央”,一曲鳳凰傳奇的“荷塘月色”在耳畔響起,荷塘碧水,閑魚悠悠在眼前鋪成開來。
“朱自清?鳳凰……什麼?”那小荷才露尖尖角金黛兒倒還知道是什麼,可那朱自清、鳳凰什麼的她卻連聽都沒聽過,所以第一次聽到當然新奇了。當然,新奇的不僅她金黛兒,因為她看到維謙也是有些茫然的,更別說是萬縷和勤勤了。
什麼?不錯,金黛兒問的也正是維謙所想要知道的。歆兒這丫頭有時說出的話他真的沒聽過,比方她昨日說的那什麼竊聽器,他之所以沒問是不想讓他覺得他一無所知。現下表姐既問了,那麼他倒要好好聽聽她作何解釋。
聽金黛兒這般一問,歆兒才想起來在古代還沒有朱自清和鳳凰傳奇,於是連帶笑的解釋說:“哦,他們呢是我的家鄉人,閑來喜歡賦詩奏樂,隻如此罷了。”請以上人物原諒她,因為她真無法作出正確的解釋來。
“難怪了,這些無名小輩我就說怎麼沒聽過!”金黛兒表示出不屑。
無名小輩?切!歆兒甩她一個白眼,對她隻能無語。
“好了,今天就到此為止。走吧,舅母該回府了。”維謙不知道歆兒說得是否真實,但現在他是不要繼續待下去了,因為他感覺到了某人的到來,他知道有事要他去處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