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劉瑩瑩收買了替沈瓔棋安胎的其中一個大夫和小廚房裏的其中一個夥夫,打算從每天的食物和開的安胎藥的方子入手。
劉瑩瑩把自己的計劃完整地說給了她的心腹,讓綠衣找個府中信得過的人去打點一切,她們兩都不好直接出麵,萬一被有心人撞見了,倒真是百口莫辯了。
劉瑩瑩平時刁蠻潑辣,這時候倒是心思縝密得出奇。
她在紙上分別寫下夥夫和大夫該做的事,然後吩咐綠衣找人拿給他們,等他們看完後親自看著他們把紙條燒掉後再回來彙報。
給夥夫:在西廂房每日進的燕窩和小點心裏,摻入少量麝香、巴豆以及藏紅花。量要少,但每頓必放,還要處理得不容易被人發現。
給大夫:在開出的安胎藥的方子裏,收買藥房夥計,吩咐他加入少量桃膠、桃仁、牽牛子,錢會額外給出。量要少,但每次給藥必放,謹慎處理。
兩張紙條的落款處是同樣的一句話:酬金不多,務必行事小心,若被發現,會安排馬車連夜送人離京。
雖說紙上寫的是酬金不多,但劉瑩瑩一出手就是幾十張銀票,並且命人帶著紙條一同送去,做事就要做得絕。俗話說得好,有錢能使鬼推磨。
夥夫和大夫收了錢,自然會誠心地替劉瑩瑩辦事,但他們還並不知道這背後的人是正房夫人。為了給自己留好後路,劉瑩瑩行事更是萬分小心。
之後每一天,小廚房進的燕窩和小點心裏都是加了料的,而其中一個大夫開的方子,表麵上看起來是正常的,根本沒有一點兒錯,但背後藥房的人動過了手腳。
桃膠是女子養顏滋補的聖品,但鮮少有人知道,身懷六甲的婦女是不能服用桃膠的。這也是劉瑩瑩偶然在一本醫書的最後幾頁看到的,如今就都派上了用場了。
西廂房的人根本毫無察覺,就算每次用膳前都用銀筷測毒又如何,劉瑩瑩吩咐的是少量,程度當然是不能被測出來的那種。
而安胎藥裏加的東西,自然是更小機會能被發現了,方子沒有問題,有問題的是藥房夥計。
這樣的膳食和安胎藥方子吃了近三十天後,就到了胎兒七十天的日子,這孩子,怕是快不行了。
這兩天西廂房的下人們都在竊竊私語,原是一個貼身婢女在替沈瓔棋拿走換洗衣物的時候,發現褲子上染了血。
可是關鍵就在這,西廂房的那位明明就腹中有胎兒,怎麼會見紅呢?現在西廂房基本已經人盡皆知,這事兒自然也就傳到了東廂房這裏。
劉瑩瑩知道,替沈瓔棋墮胎的最好時機來了。她這就送沈瓔棋肚子裏的孩子最後一程。
這天,劉瑩瑩吩咐綠衣去找個老練一點的嬤嬤,讓她在沈瓔棋的午膳中下蒙汗藥。這樣才方便午膳後動手,用白布繞住沈瓔棋的肚子,使孩子流掉。
誰也不知道,就是那一日的飯裏加了點料。
於是用午膳的時候,嬤嬤特地在給沈瓔棋的飯碗內壁上塗了蒙汗藥,這樣不容易被發現,而且到時候查起來,其他飯菜裏並沒有。
用過午膳後,墨千夜被皇上召進了宮裏,這也正好方便嬤嬤動手弄掉沈瓔棋的肚子,是個好機會。待墨千夜走後,嬤嬤將沈瓔棋扶回了床上,這時候蒙汗藥的藥性已經發作了。
沈瓔棋被放在床上,已經失去了意識。這是一種西北的蒙汗藥,藥效發作持續時間長,藥性猛烈。
嬤嬤拿來了粗的白布條,一圈一圈往沈瓔棋的肚子上纏,纏到最後沈瓔棋的肚子已經很緊了,然後嬤嬤把她抬起來,用力勒她的肚子。
勒到後來沈瓔棋的腿上有血留下來了,嬤嬤知道這孩子已經流掉了,於是把她放到床邊,然後命人往整個房間的地板上打一層蠟。
好戲,就要開始了。
後來進來替沈瓔棋擦身的宮女發現沈瓔棋躺在床邊,衣服下麵是一攤血,嚇得人都不正常了,跌跌撞撞地跑去書房告知墨千夜。
墨千夜聽到這個消息跑到西廂房,發現沈瓔棋渾身是血躺在地上,趕緊找了大夫來。
然而,孩子已經救不回來了。
大夫告知墨千夜,沈氏腹中的孩子不保,並且她以後都不能生養了。在場的人都很是震驚。
等劉瑩瑩從東廂房珊珊而來,墨千夜正在問話,被問的就是那個嬤嬤。
劉瑩瑩在一旁聽著,嬤嬤告知墨千夜,中午的時候因為見地板有些髒了,便命下人們給房間地板上了一層蠟,所以沈氏可能是要上床的時候不小心滑倒導致流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