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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你還說過‘有心人尋佛佛自在心,無心人尋佛先尋心’,請問是什麼意思?”這個問題小雲可疑惑了好久嘍。

蒜鼻女孩撓撓腦袋:“我說了嗎?……嘿嘿,當時因為尋思著一時間沒辦法幫你,隨便借用了句師傅常說的話,打發你嘍,還請不要見怪啊……不過你當時神魂顛倒,心思不屬,也真跟沒了心似的……”

小雲再“汗”,但想一想又說:“可那天也真是巧,我才測了個字,測字先生就說我丟了心,上了山來,沒想到你又說出讓我‘尋心’的話……是因為我被附體了才被說成是‘無心’的嗎?……”

蒜鼻女孩偏著頭想了想:“世間的巧事,其實往往冥冥中自有安排,要看當事人是否能洞悉其中的靈犀了……”

小雲心動,沉默不語。

蒜鼻女孩舉頭看看天色,便再度伸出了手:“我得盡快趕回去了,拿了法器還要下山來看看那‘陰眼煞’。那麼後會有期了!你雖被‘屍衣’附體,但陽氣充足,數日內應當不會有事。待我跟師傅聯係,請她老人家速速趕回來,然後我們一同前去助你,這樣好嗎?”

小雲心中暗苦——呆在姨媽家那“鬼窩”裏,“數日”之後,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剩下幾根骨頭了……

但也沒法子,遂強打起精神,與她握手笑道:“多謝主持的一番坦言相告!”

“哎呀,可不要這麼客氣!其實按俗家的叫法,我該叫你‘姐姐’的——告訴你,我今年剛滿十八歲哦,就是長得老點……也是施法耗損真氣……

“哎,今天跟姐姐真是一見如故,不知不覺說了好多。但現在說什麼也得走了,怕耽擱久了,被那‘陰眼煞’害了人,可就是我的罪過了……”

彼此告別後,小雲望著蒜鼻女孩匆匆遠去的背影,不由得對她“敬業”的善念善行生出了幾分敬意。

就剩下小雲一個人了,她仲楞了一會兒,決定先去找夏法醫。因為畢竟他離的近(公安局就位於市場的另一頭兒),而且很明顯也比“迷魂屍衣”好找。

回到市場盡頭的那個牆根處,人群早已散了,王勇的屍體也已被抬走。樹葉仍被風吹得“嘩啦啦”生響,一個白粉描繪出的人形在四麵八方響起的“嘩啦啦”聲的俯瞰中,孤零零的躺在丟滿了垃圾的牆根處。

一個人就這樣走了。

不能再作惡,也不能再行善,世間的一切喜怒恩怨都與他再無關聯。既然終歸都是這樣的結局,生前還何必囂張跋扈、舞爪張牙?

照片上那個身穿球衣的沉默男孩,自殺時還穿著預備和星辰結婚時穿的新郎裝……她想他從沒有忘記過星辰,不僅因為他從小到大就一直喜歡她,還因為隨著星辰的死,他的一生也就徹底給毀了——他深愛的人從未愛過他,還被他一時失手所害,並因此被控過失殺人,工作沒了,前途沒了,一生便完了……因此他怎可能忘記星辰?她是他一生的死結!他又怎可能沒有怨氣?怎可能死而瞑目?

可這刻骨的怨念該怎樣化解啊?……

這樣想著,她已慢慢的走到了市場的另一頭。

鎮公安局那小小的門臉兒已赫然擺在眼前,門兩側耷拉一半兒的對聯還訕訕的貼在那裏,依舊無人把它扯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