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很快到了三月十八日,是日慶王壽宴,邀請了文武百官和皇室中人,慶王府裝飾一新,張燈結彩,賀禮更是流水一般送進王府,一時間整條街都甚是熱鬧。
玉家作為慶王府的親家,於情於理都是貴賓,因此玉章辭便帶著玉玄和玉黎一起來參加壽宴,玉綰還未出閣,自然是無法拋頭露麵、參加這種活動的。玉彤是玉玄的親姐姐,以前慶王府待玉玄還有幾分熱絡,但是自從玉玄出了那件事之後,慶王府的人也嫌他人品低劣,不願與他來往了,尤其是慶王世子元粲,是一點都不願和他扯上關係了,要不是看在玉彤的麵子上,如今或許連瞧都不想瞧他一眼了。而對於玉黎,元粲和玉彤則是一樣的態度——一個賤妾生的庶子,上得了什麼台麵?
所以身為世子妃娘家弟弟的玉玄和玉黎,在慶王府居然都不曾得到盛情款待,玉黎倒是無所謂,玉玄卻是受不了這種落差,一直嘟嘟囔囔的,樣子十分怨恨。
玉黎其實並不願參加這種場合,但想到也許能結識到什麼人,能對自己的未來發展有所裨益,再加上玉章辭要求他來,隻好硬著頭皮來了。不過令他驚喜的是,他到了沒多久,溫欲雪也來了——他是代表長樂公主來送賀禮的,畢竟慶王是他的舅舅,外甥來送禮再正常不過。
溫欲雪和慶王、元粲寒暄了幾句,便找到玉黎,跟他一起到花園的一個角落說話去了。
“我本想和母親一起來的,無奈母親許久不曾出席這種場合了,再加上她一個寡居已久的人,也不方便總是拋頭露麵,便隻好我自己一個人來了。”溫欲雪穿著一身非常喜慶的絳色比甲,兩邊繡有淺黃色雲氣紋,他本就長得靈秀,如今這樣一穿,更添幾分俊美來。
玉黎笑道:“外甥賀舅舅的壽誕,這是多喜慶的事,你自然要來了。”
“哪裏呀!”溫欲雪說著,看了看四周,見周圍人都在飲茶說笑,並無人注意他們倆,便把聲音壓低了道,“我的這個舅舅,並不是很好相處,仿佛不太看得起我,我也不願跟他打照麵。”
玉黎想了想,慶王會打明王的靜華琉璃盞的主意,不惜用“竊”這種手段,想必也不是什麼好人,因此也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
溫欲雪又道:“呐,待我最好的就端王舅舅了,他十分和藹可親,雖說皇帝舅舅也待我不錯,但是總覺得他怪可怕的。”
玉黎聽了,忍俊不禁:“陛下身為九五之尊,自然有他的天子威嚴,哪怕是皇子,恐怕也得不到真正的父子之情,你一個半路殺出來的外甥,能讓他待你不錯,已經很不錯了,你就知足吧。”
溫欲雪摸了摸頭,憨笑道:“也是。”
玉黎想了想,又問道:“你那麼多表兄,哪一個表兄最好相處?”
溫欲雪聽到這個問題,眼睛一亮,道:“這還用說?自然是寧王和九皇子了!”
“怎麼說?”
溫欲雪拿了一塊糕餅,一邊吃一邊解釋道:“寧王嘛,很像兄長,說話做事很體貼,而且一點也不介意我的出身,一看就非常值得倚靠,我母親也說他人品貴重,最靠得住了。”
這與玉黎的猜測倒是一致的,他追問道:“那九皇子呢?”
溫欲雪一聽,笑得更開懷了:“九皇子就更好了,他雖然不會說話,可是待人溫和有禮,一雙眼睛總是十分溫和,一點架子也沒有,見到我,總是主動停下來跟我打招呼,麵向我的時候笑盈盈的,叫人感覺如沐春風。還有,他真的好孝順,經常能在太後的怡華宮裏看見他,他見到皇後也彬彬有禮,一臉真誠,一點都不像別的皇子見到她時,明明恨得要死卻還做出一副孝順兒子的模樣,我母親也很喜歡他,唉,他這麼好的人,居然是個啞巴,老天真是好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