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嗬。我看得見你。”
<\/p>
\t
<\/p>
\t這一聲冷冷的訕笑，來自某個角落，他可能是某位那圖仙山的居民。
<\/p>
\t“我們曾經目睹她們，一步步痛苦地掙紮在深淵中。”
<\/p>
\t蘇綾試圖尋找著聲音的源頭，顯然這家夥的人工智能要高級上許多。
<\/p>
\t“那是誰？”奶茶倚著廣場中央的石碑，他又快接近垂死的狀態。
<\/p>
\tDNA的鏈式分解重組極其消耗能量，他很餓，餓到甚至想吃了蘇綾。
<\/p>
\t但他仍然保持著理智，他甚至能能感覺到自己的肚子裏仿佛有一頭饕餮巨獸，在啃咬著胃囊，他甚至能嗅到蘇綾呼出的二氧化碳中，帶著些食物一樣的異香與甜。
<\/p>
\t但他，依然用強大的理性克製著進食欲望。
<\/p>
\t“不知道。看來是個垂頭喪氣的家夥。”蘇綾答。
<\/p>
\t“你們無知，無畏，這種家夥我見過很多。”那聲音喋喋不休，似是夜晚中遊蕩在他們耳邊的陰魂野鬼。
<\/p>
\t“她們比起我們要強大得多，最終也隻能成為一捧泥，甚至連名字，都記不得。”他的聲音比起人來，更像是魚，聽上去，就像是喉嚨裏糊著水泡，十分地惡心。
<\/p>
\t“這一切都是個謊言，就像是飛蛾撲火，讓她們成為英雄，將一個個虛假的代號，刻在你們身後的英烈碑上，好讓下一個蠢蛋，心安理得接受這…虛假的使命。”
<\/p>
\t這話顯然是在提醒著蘇綾，也印證了蘇綾之前的猜測。
<\/p>
\t如果是滿腦熱血的愣頭青，說不定還真的將這個劇本當成了隻需要正麵幹，就能通關的遊戲。
<\/p>
\t“嗬，你做不到的。”
<\/p>
\t“你會流血。”
<\/p>
\t“它們踏浪而來，無法阻擋。”
<\/p>
\t“它們在夜裏，也看得見你。”
<\/p>
\t“它們會吞下你的腦袋。”
<\/p>
\t“就算僥幸殺掉一個，你會感覺到，它們早已深深根植在你的軀體中。”
<\/p>
\t“將你變成它們的同類。”
<\/p>
\t蘇綾朝那聲音傳來的方向吐了口唾沫，一臉不屑。
<\/p>
\t“嘁…”
<\/p>
\t她從來不會因為冷言冷語而放棄某個目標，哪怕是在她覺得這種行為不可取，不可用，是犯傻。
<\/p>
\t這是她的好勝心。
<\/p>
\t“蠢貨，你知道那些女獵人有多麼的強大，她們也死在了不可抗拒的黑暗潮汐當中，你也不會例外。”
<\/p>
\t“你支離破碎的家園。”
<\/p>
\t“你崇高英勇的理想。”
<\/p>
\t“都會逐一背叛你。”
<\/p>
\t“我們看見你時，與看見那些異類的眼神一般無二，身上的味兒簡直臭不可聞，你…就是個天生的蠢貨。”
<\/p>
\t“嗬，這就是我們。膽怯而醜惡的髒東西。”
<\/p>
\t蘇綾一愣，這話的語氣有些奇怪，仿佛這位保有神智的家夥，就像是曾經作為戰士抵抗過黑潮一樣。
<\/p>
\t而且那些話，也是在說他自己。
<\/p>
\t“為了尋求先史的遺產，無盡的知識，我們失去了太多太多，甚至記不起自己的名字。”
<\/p>
\t蘇綾推測著，他們之中肯定有一些尚且還保留著神智的小團體，他們在開發這座維生基地最後的潛能，最後卻因為龐大的信息量，變成了如今半瘋不癲健忘的樣子。
<\/p>
\t“而我，是那個膽小、懶惰，想要毫不費力，卻能最後享受鮮美果實的家夥。”
<\/p>
\t“如你所見，如此卑微，不值一提的我，卻能清醒的活下來…”
<\/p>
\t“嗬。”
<\/p>
\t又是一聲自嘲的苦笑。情緒的感染力是很可怕的。不得不說……
<\/p>
\t蘇綾現在的心情很不好。
<\/p>
\t“我們認為，這份知識能成為重新開拓這個早已天變地異的世界，讓這個黑暗的深淵重新找回燭。”
<\/p>
\t細細碎碎的話語聲仍在繼續。
<\/p>
\t“你不會明白的，嗬，你太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