蛟龍的額頭上,一個頭呈金藍色的少年踏空向雷海深處而去。
“師姐,別走”淦暮塵衝進雷海之中,伸出右手欲要抓住即將離去的淦曉澀。
淦曉澀看到可以禦空而行的淦暮塵時不由臉色一變,她有些錯愕的看向淦氏原教武館內,隻見那裏也有一道一模一樣的身影。
隔著雷海,淦曉澀仿佛一下明白了什麼,嘴角露出了笑意,她豎起大拇指,那樣子好像是在:真有你的。
颶風中,不明白真相的淦暮塵還在向雷海深處邁步,他身上的金藍色光罩已經破碎了數十次,臉色不甘道“對不起,我來晚了,師姐你別走,別走好嗎?”
淦曉澀看著淦暮塵身上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護體光罩後眼角笑出了淚水,她不停地揮著玉手,口中不停的絮叨著,可是彼此間再也聽不到對方所的話。
因為看似相隔百丈,實則兩者間已經隔了無窮歲月。
隨著淦暮塵的不斷挺近,雷海開始對淦暮塵進行阻止,他再也無法寸進,隻能帶著失落和遺憾立於雷海中心之外,靜靜看著那麵帶著笑眼含著淚的身影,那伸出的手再也抓不住逐漸消失在雷海盡頭的人兒。
龐大的時空能量之門內雷霆咆哮威嚴得不可抗拒,就算曾經身為帝君的李鏵蒂都汗毛倒豎起來。
時光之力將送她回到屬於她的時空領域,就算帝者生命力頑強,還是極有可能會在其中殞命。
自古就不乏想要逆改命,改寫過去悲歡離合之人,但是沒人能夠成功過,就算有,穿越時光不會過三息就會被彈回,作為帝君的李鏵蒂曾經也試過,可她最後也失敗了,沒想到的是未來真的有人成功過來了。
世間的太遺恨早已注定,就算來了也改變不了什麼,正如淦曉澀一樣,曆盡千難萬險,終究連一句話都沒有上,該生的依舊會生,徒增傷感爾。
李鏵蒂對著那還尚未消失掉的時光長河之門揮了揮手,相識一場,這個動作也算是道別了。
她轉身看向下方戰場,看穿虛妄的帝眼,可了卻前因後果,人鬼仙魔神萬物生靈盡在眼前,除了活著的人外,漫山遍野都是孤魂野鬼,淒慘嚎叫,甚至有些因仇恨難消開始相互吞噬。
執念難逝,他們都想變強,脫,重歸人界,複仇。
“紅塵俗世,因果難斷,不是本帝不救你們,隻因爾等結局早已注定,無能無力罷了”李鏵蒂玉手輕揮,一道粉紅色光芒覆蓋整個遺忘村“去吧,生者忘,死者無”
虛空中,雷電時光之門已經消失,淦暮塵失魂落魄的立於雲層之中,久久出神。
還活著的人們就像是剛從睡得正酣的夢中蘇醒般,一個個麵露驚容。
可惜,活下來的人,已經失去了關於這十多年來孩子失蹤的記憶,山野之間,大夥茫然地相互問候。
人們東看看,西瞅瞅,都鬱悶著,沒人能解釋為何深更半夜,大家都身處荒郊野地之外?
虛空中,蛟龍還在四處盤旋在雲層之間,淦暮塵最終換了一張臉後騎上了蛟龍的人頭之上。
“牧塵?”一道尖銳的聲音破空而來,淦暮塵轉身看去,隻見一道紫色身影在黑暗中騰空而起,正向原千刃山的虛空度來。
淦暮塵帶著滿臉的失落側目道“月圓夜,我等你”
淦氏原教武館四樓內。
淦暮塵的記憶猶在,桌上的畫已經變成了普通的山水畫,二老看到正在桌子前看畫的淦暮塵後滿臉盡是茫然,仿佛什麼都不記得了。
淦曉澀複活後傷心欲絕的淦暮塵終於從悲傷中得到意外驚喜,他默默注視著一切,不料心潮彭拜之後又是心碎了一地。
淦暮塵的分身猜測著,淦曉澀肯定是對李鏵蒂了些什麼?
不知為何,降神雷。
淦曉澀沐浴雷海,滿臉笑淚,飛而去。
“總監,生了什麼,你怎麼會在這裏?”淦莫白的表情很漠然,他們仿佛都不知前因與後果,隻感覺印象之中好像曾經生過些什麼?
淦暮塵不語,唯獨淚珠滴答滴落那幅畫上,良久,那幅山水畫半邊已被淚水打濕,眼看就要廢掉,淦暮塵抬起雙手拭去眼眶中的淚,沉默著。
無盡的孤單猶如外麵黑暗籠罩下的夜。
淦暮塵起身向門外走去,臨走前還對二老道“能夠遺忘所有莫不是一種幸運”
身後,二老丈二和尚,撓頭摸腮,一陣莫名其妙。
後世傳,那生了大地震。
可是也是從那開始,淦曉澀的身影再也不曾在四街出現過,倒是時常看到西街新人區四合院那顆梧桐樹下時常坐著一個失魂落魄的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