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縹緲不定,時遠時近,遠若來自外,近如來自心裏。
一字一句,直入淦暮塵心底,在這聲音的誘導下,淦暮塵想起了某些畫麵。
一條河流向宇宙深處,一顆樹枝蓬鬆的楊柳覆蓋萬域,一頓雕塑立於柳樹之下,漸漸仁立直視遠方,那滿是哀怨不解的臉上,還凝固著兩行清淚。
花開之際,暗香浮動。
本是滿懷春色,卻是離別之始。
那修長的身影沒有回頭,去意已決,他身化星輝。
隻見神女兩行清淚,一切美好已化泡影,痛苦不言而喻。
一個決定,譜寫了一曲悲歌,塑造了一幅淒美的畫麵。
這個畫麵便凝固於穹之上,與地長恒,不知春來冬往,不知喜怒哀樂,隻為等待。
對於修魂者來,他們與普通的武者不一樣,他們的壽命太長。一睜眼和一閉眼間,或許便是數個
那是一場不斷重複的夢,在淦暮塵尚未成為魂修之前,在淦暮塵初成魂修之時。
誰能忍受漫長歲月的孤寂,誰又能在漫長歲月中心如止水,誰又能在漫長孤寂歲月中毫無幽怨。
淦暮塵是不懂,但他感受到了。
一滴淚,便會化為萬千愁緒。
一道歎息,便能讓無情的宇與其一起共悲涼。
在孤寂中化為雕塑,在宇上凝望寂寞。
眾生悲苦,卻是短短百年。
她的寂寞,與地共長。
有時候,淦暮塵覺得那不隻是一場巧合。
別無他,當太多的巧合不斷重合,巧合也會值得讓人質疑。
唐家堡,一株花,一滴淚,一片霧,一幅畫,幾行字。
落日大峽穀地,當他初次凝魂,被封印的記憶被他收回的同時。他看到淦家鎮外斷橋邊上的虛空,滿粉色,花香撲鼻。
一切殺意因仇恨而起,一切憤怒因花香而終止。
至今,淦暮塵記憶猶新。
淦暮塵立身深淵之上,他感覺到一股莫名的召喚,他不知道自己是因為受到召喚才出現在這裏,還是因為出現在這裏才收到召喚。
總之,這種熟悉的感覺,正如他對自己身體的熟悉程度一樣,發絲連體,稍有觸摸便能牽動全部神經。
淦暮塵沒有去多看眼前的敵人,他感到數道強大的氣息正在靠近,不用多,自己已經深處險境,進退維穀。
既然之城的護道者能夠趕到這裏,那麼九幽大陸的人也不會太晚。
他不是怕,而是不想浪費多餘的時間,他所有的時間都隻為了一個目標努力,救回娘親。
“放虎歸山,必成大患,纏住他,別讓他跑了”
聲音從上方傳來,帶著濃濃的殺意。
淦暮塵沒有再多的猶豫,也沒有時間去猶豫。
他身上亮起金藍色光罩,光罩驅散帶有腐蝕性的黑霧,向下方黑暗深淵極速而降,瞬間消失在眾人眼中。
眾人傻眼,他們能夠來到這裏完全是因為有半步虛神強者罡氣保護,要分心保護好數個人,曾高能到這裏已是極限。
藍粉姊妹花道“他真的下去了!”
這不是廢話嗎?
沒有人話,隻見幾人禮貌的點了點頭。
他們心情複雜,麵色複雜,昔日高人一等的驕傲,今日在這裏被踐踏得十分的徹底。
曾高不是藍粉姊妹花,也不是淨唯一等人,他殺伐果斷,絕不留後患。
在淦暮塵進入深淵後他便聯係了其他強者。
他就算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哪又能怎麼樣?
他自然要為之城除去此禍患。
然而,一切為時已晚,他始終要顧慮的太多。
淦暮塵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下方黑霧回來滾滾的深淵,徹底失去了聯係,連氣息都被隔斷了!
在淦暮塵進入深淵之後,曾高身邊多了數十道身影,這些人,清一色都是半步虛神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