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曙光已經逐漸散去,萬花城依舊處在一片昏暗朦朧之中,被黑霧毒障籠罩著。
淦暮塵兩人出現在萬花坡的虛空之外,遙目遠望,這哪裏還是望花坡,這分明就隻剩下一棟金碧輝煌的樓閣。
樓閣很高,占地麵積橫豎好幾裏,把原本的望花坡遮擋在了其身後。
家歸虛看著前方的樓閣道“呐,這就是傳中,站在上麵,就可以看到整個萬花城的坡嗎?”
淦暮塵也不知道如何解釋,於是點了點頭。
家歸虛道“這哪裏是坡啊,你眼瞎嗎?”
淦暮塵嘴角抽了抽道“這的確不是坡,因為坡在樓閣身後”
家歸虛看著從樓閣便是漏出來的斜坡道“你們望花坡的人,腦子是不是都有病啊?”
淦暮塵嘴角抽了抽道“喂,怎麼話的呢?”
家歸虛道“這分明是一座山,非要被你們叫成坡,我這樣的人,還真是難以理解”
淦暮塵擺了擺手道“哦,那你得去問他們望花坡的人,這個我還真不知道”
家歸虛瞅瞅淦暮塵道“哦,也對,你的臨江人士嘛!”
淦暮塵皺了皺眉道“很好,你還沒網”
家歸虛道“我也搞不明白,你不帶我去殺那些瘋魔之人,卻跑來這裏,不會隻是為了觀賞這棟樓閣吧?”
淦暮塵道“自然是將你送來和萬花坡的人住在一起,整個萬花城,也隻有這裏最安全了,比城主府都安全”
家歸虛指著下方被燒得一片焦炭廢墟道“這裏還有人嗎,哦,還真有,瘋魔之人”
淦暮塵道“人都躲進了樓閣之內,街道上,自然是沒人了”
家歸虛道“什……什麼?你是,望花坡的人都進了這棟樓閣之內?”
淦暮塵道“自然是這樣,要不然呢?”
家歸虛盯著前方的樓閣道“我正奇怪,萬花城如果有這麼一棟樓閣,我怎麼會不知道呢?”
淦暮塵道“你不知道很正常,因為這根本算不得樓,而是一件法器”
家歸虛盯著淦暮塵,半信半疑道“我從是沒有離開過家鄉酒樓,但那便不等於我兩耳不聞窗外事,你這話糊弄孩子的吧?”
淦暮塵皺了皺眉道“我可什麼都沒有,是你想象太過豐富,這的確就是一件法器 跟你手裏的扇子類似”
家歸虛看了看手中的扇子道“什麼?跟我這扇子類似?我怎麼發現,自從我認識你之後,我變得很無知了呢?”
淦暮塵嘴角翹了翹道“不是你認識我之後才變得無知的好吧!”
家歸虛回眸看了淦暮塵一眼道“無聊,你這個人真的很壞耶”
家歸虛著,自個擺脫淦暮塵的手,向下方破爛的街道落去。
淦暮塵沒想到家歸虛會有這樣的舉動,於是一邊愣了愣神向下方降落,一邊喊道“你幹嘛去,不是好,什麼都聽我的嗎?”
家歸虛揮舞著手中扇子,巨大的火焰鋪蓋地再次將早已琳琅滿目的街道淹沒。
家歸虛道“從現在開始,這萬花坡的怪物都歸我了,你要是再敢私自動手,我們以後各走各的”
淦暮塵眯著眼,滿臉霧水,不明所以道“不是吧,好歹我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用不著這麼絕情吧!”
家歸虛聞言抬頭看著上方的淦暮塵道“我做了十九年溫室裏的花朵,最終卻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親人死在眼前而無能無力。我不要再做弱者,我必須要變強,變得比所有人都強”
淦暮塵降落街道,眸子內閃爍著驚訝的神光,他能夠理解家歸虛心裏的感受。
當年,淦暮君身手重傷回到遺忘村四合院的時候,淦暮塵心中就是這種無處釋放的感覺。
為此,他心中抑鬱了很久,直到現在為止,隻要一想到淦雲這個名字,他心中就會升起莫名其妙的怒火。
淦暮塵道“我能夠理解你此刻的心情,但凡事必須循序漸進,你這樣會走火入魔的”
家歸虛衝進了瘋魔之人的人群之中道“你爹娘又沒有被人殺死,所以,你理解不了我”
淦暮塵嘴角抽了抽,每個人心裏都有難以被人發現的陰暗,有些人善於向人述,有些善於將其掩蓋於心底。
沒有出來的人,不等於心裏無法體會。
出來的人,不等於就會因此得到釋放。
有些人,有些事,一旦發生,就再也不可能回到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