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李家比武台兩張石椅各坐著一人,左首是一位矮小老者,咕咚咕咚,笑容滿臉喝著酒。右首是一位黑衣少年,雙手抱著一個紫色葫蘆,頗為肉痛看著矮小老者。
矮小老者說道:“王家莊美酒,我也是第一次才知道,往日幾十年都白活了。”讚不絕口。
“是啊。長老應該多去王家莊光顧。”黑衣少年賠笑道。
矮小老者讚道:“李書行,你個小子說的沒錯。我就該每日蹲守王家莊,喝光他的美酒,這等盛產美酒的地方,就該為我掌握。”他又喝了一口,道:“再給我一些,喝多一口,我就不喝了。”
李書行嘟囔道:“李華長老...你這句話已經說了十幾遍了,弟子碧桂酒已經所剩無幾...”
李華咳嗽兩聲,道:“我就這點愛好。”黑衣少年手抱得更緊了。
李書行無奈看著矮小老者。他昨晚回到李家之後,便以神魂溝通山老。
“山老,這酒可是有什麼異常?”李書行問道,他今日心情大好,這葫蘆可謂價值千金,一點兒也不遜於貔貅玉佩。
“酒很正常,隻是葫蘆絕非凡品,劍氣濃鬱,乃至老朽本身都做出反應。”山老有氣無力說道。
李書行問道:“山老,是太累了麼?”他內疚感再度升起,短短幾日,山老變得虛弱至極,猶如風中之燭,苟延殘喘。
山老知道李書行內心所想,笑道:“不是恩公問題,乃是老夫自身難關罷了。”他沒聲音一會,又道:“自從恩公進入拍賣會,老朽便一句不說,恩公可知是為何?”
李書行道:“正要問問山老。”他確實很奇怪,但認為山老前段日子靈魂燃燒,正在歇息,他也不認為怪異,這番話聽來,卻是另有隱情?
“恩公是不是覺得拍賣會最後一件熟悉異常,卻又認不出?”山老問道。
李書行道:“正是如此。”他的確感到無比熟悉,但偏偏認不出來。
“老朽與恩公初次見麵,恩公可還記得?”山老問道。
李書行與山老初次見麵,想來不過數月之前事情,豈是能輕易忘記?想起第一次見麵,李書行便是一笑,他極為害怕鬼,當初隻敢在樹後瑟瑟發抖,不敢出聲。
“拍賣會最後一件,乃是撞擊老夫的妖獸所留。它曾經待在劍墜,也就是劍墜那頭紅色蟲子。”山老歎道,他回想起萬載歲月,心有餘悸,惶惶而顫。他本來也不懼怕妖物,但虎落平陽被犬欺,一身法力東流入海,除了一介空間,比起凡人也強不到哪裏去。
李書行低頭望去,隻見劍墜深入肌膚,留下一個灰色圖案,仿佛印上去一般。雖然看不到劍墜,但他知曉幾年前之所以會買下墜子,正是看中那條蠕蠕而動的蟲子。
李書行臉色難堪,道:“它什麼時候離開的?”
“你我相遇之前,它就已經離去。唉,我還以為它就此一去不複返。”山老說完,又長歎一聲。那時李書行雨中摔倒,自是不知。
李書行倒是恢複正常,既然那蟲子實力無比恐怖,捏死他和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對方沒有在自己昏迷時候選擇動手,那就說明對方沒有對自己起殺心。他道:“山老,你不用唉聲歎氣。如果對方動手,你我焉能活命?”
山老想了一會,笑道:“那倒是老朽杞人憂天,庸人自擾。”
李書行開導山老後,抱著葫蘆睡覺。翌日,他還在睡夢當中,一人闖將進來,不由分說就把他叫醒。
李書行慢慢來起身,才發覺叫醒他的是李華,才有早晨這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