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書行思考再三,終究還是未能行動。他素來珍惜性命,倘若手中沒有百酒酒這等神奇,指不定便會衝上前搏命一波;但既然擁有百酒酒,那自不會殊死一搏,死境求生。何況他身旁拖著李嚴這個醬油瓶,更是無法直麵蛇妖。
李書行考慮一番,終究隻是眼饞,不敢妄定行蹤。他自知修為不行,便是拿到通元果,斷無法全身而退,說不定依靠山老方能活命,霎時間,感覺數日思考隻不過小兒把戲,徒增笑話。
“山老,附近最近小鎮還往指路一番。”李書行問道,他在這幾日和山老交流,已經得知青石鎮距離此地甚遠,便想隨意找個小鎮休息一陣。
“北邊千裏,有個村落叫做楊木村,恩公去歇歇也不錯。”山老說道。
“千裏嗎?並不算遠。我現下淬體八重,肉體強健,一日奔行萬裏亦不是問題,區區千裏,想來不到半個時辰便可到達。等到了楊木村,再來問問村民青石鎮該往哪個方向前行。”李書行說了一陣,背起李嚴,辨明方位,隨即身影一晃,已經移步十丈之外,在一飄,又是十丈,形鬼似魅,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結舌。
李書行體內靈氣源源不斷地供應上來,耐力驚人,保持著高度行速,不住奔行,隻覺身旁樹木不斷後退,風聲獵獵,自身更是化作一道灰影,如箭失離弦,激射而去,隻見黑土飛揚,滾滾而北,登時將他背影罩住,不見其人。
千裏距離,不過彈指瞬間。稍到半會,李書行已至山腰,身旁古鬆蒼蒼,竹影玉立,群獸懶散困倦,隨地而睡,其貌甚蠢,卻是真誠實意,令他莞爾一笑。這些野獸固是本性難移,但受到赤紅蜈蚣影響,整日不知困倦,在山中大開殺戒,已然耗費精力,隻在腹中饑餓時外出覓食,其餘時間根本不想動彈,何況天色雖明媚陽光,但尚在冬日,溫涼颯爽,它們皮毛厚實,便如涼風習習,那當真獸生美好,委實不肯在動一分。
“它們大難不死,此後福分不淺。”山老感歎道,他看出這些野獸至所以不願行動,其實體內蘊藏日精月華。人分一二三等,靈藥也分幾品,這靈氣自然有所講究。野獸所吸收乃是純正靈氣,天地間最為霸道的日精月華,常人提取一縷全身碧藍發青,寒冷而死;或是全身火紅,生生融化。群獸雖曆經狂暴,但那一陣竟溝通上蒼,降下精氣吸收,該說不幸,卻又萬幸之至。
李書行不知其餘緣由,問道:“山老此話何意?我看他們分明是活潑好動一月有餘,此刻便是在鬧的孩子,鬧了一個月總得休息半刻罷了。”
“恩公,您的比喻真是精辟,老朽倒是沒想到這一層。隻不過天地之間尚有許多秘密,便是恩公不曾知曉,譬如靈氣分等。”山老笑道。
“靈氣還有等階之分?當真怪異,我還以為靈氣便是靈氣,隻不過有屬性之差,卻無等階分層。李封教官曾言,世間靈氣分作五行,金木水火土,構建整個天地,隻不過有些人體質較好,能夠從天地間彙聚靈氣猶如玉龍一般恢宏;有的人隻能吸收零星半點。至於如我,當世恐怕隻有我一人,感受不到任何靈氣,若非山老您及時出現,這時早已‘我為魚肉,人為刀俎’,半點反抗機會都無。”李書行說著,陡然回憶起往事,數月之前,他不過是李家一位可有可無的廢柴;但時過境遷,隻不過短短數月,便可比擬李嚴天才武者,人生無常,世事難料。
山老想起赤紅蜈蚣,不住點頭同意,區區數月對於他來說,隻不過閉眼瞬息,尚在電光火石之間,“哈哈。正是恩公體內靈氣怪異,盤旋不散,才讓老朽找到機會吸收,這才脫困而出,重獲自由。”
“這就叫‘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哈哈哈哈。”李書行縱聲大笑,腳步放緩,又道:“山老,您剛剛所說靈氣等階,且和小子說來,讓我這個井底之蛙長長長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