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滿意地點了點頭,敲擊聲在寂靜的大廳內回蕩,好似有一股穿透力,直擊向每個人的心髒。
雲柏舟筆直地站著,從他走進這間會議室至今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他的姿勢沒有絲毫改變,就連臉上的神色也與走進這間會議室時一樣。
十聲敲擊聲結束,老者驀地睜眼,他看了一眼對麵站得筆直的年輕少帥,繼而將目光轉向了湊在一起的白將軍和墨雋。墨雋見老者把目光對準了自己,露出一個頑皮的笑容來,他抬手指了指身邊的白將軍,對老者說:“我和白將軍當天就在現場,雖然沒有與凶手親密接觸,不過我們也算是親眼見到了凶手的作案手法,所以我們覺得……”墨雋故意大喘氣,他見蒼將軍直勾勾地瞪著自己,墨雋恢複了正經神色,把剩下的話說了出來,“沉滄。”
墨雋的尾音剛落,大廳內乍然響起一陣交頭接耳的聲音。
老者又屈指敲在了桌麵上,止住了大廳內的議論聲,他點點頭,又問雲柏舟:“你是與對方交過手的,但你在報告上並未對此做結論,是不是有什麼別的看法?”
雲柏舟的眼角瞥見墨雋正對著自己偷偷擠眼,他回道:“報告是向元帥交代清楚當時情況,至於判斷對方是什麼人,並不是我的職權範圍。”
在坐的眾人除了白將軍和墨雋外麵上皆露出了啞然的表情,帝國的第七順位繼承人公然頂駁帝國第四順位繼承人雲暮歸,這是從未有過的事情。
雲暮歸這次沒有止住這場小聲的議論,他花白的眉頭緊緊蹙在了一起,對麵優雅的帝國少帥目不斜視地看著自己。雲暮歸無奈一笑,他倒是忘記了,雲柏舟雖然外表看上去謙謙有禮,但在雲家長大的孩子,哪有真正的恭謙溫和?雲暮歸的目光移到了雲柏舟腰間那柄藏在黑色劍鞘中的長劍上,雲柏舟就如同他的佩劍淇奧,將鋒芒斂在毫不起眼的劍鞘中,一旦出鞘冷冽逼人。
“其他人的意思呢?”雲柏舟的目光越來越鋒利,雲暮歸心底裏有些恐懼他的侄子,他永遠都摸索不出雲柏舟內心的真實想法,他把目光轉向了長桌旁的其他人,問道。
蒼將軍立刻回道:“死的隻是一個財務大臣,沉滄從來都是暗殺首腦級人物,會在乎區區一個財務大臣?”
“蒼將軍久在軍中並不了解沉滄啊。”墨雋挑了一眼蒼將軍,見對方漲紅了臉要開口反駁,墨雋沒給蒼將軍機會,他點了點雲柏舟,接著道,“如果暗殺財務大臣隻是障眼法,真正要殺的是追著他而來的人呢?一個帝國少帥,順位第七繼承人,如果得手了,這一仗可謂打得漂亮!”
“他們怎麼會知道雲少帥一定會跟上去的?!”蒼將軍回道。
墨雋伸出一根手指在麵前搖了搖:“不一定是雲少帥,但是能在宴會廳出現能追的上殺手的人,又有幾個呢?”
“你的意思是……”蒼將軍是軍人,不懂得其中的彎彎繞繞,但經過墨雋這麼一說,他倒是聽懂了個大概。
墨雋笑微微點點頭:“這不可能是內鬥。”墨雋的話一出口,連白將軍都怔了一下,墨雋的口不擇言隨著年齡的增長反倒變本加厲了。白將軍幹幹地扯了下嘴角,藏在桌底下的左手按在了墨雋的腿上,示意墨雋別再繼續說下去。墨雋也得趣地收了聲。
“墨雋說得有理,這件事今天先到這裏。”雲暮歸眯了眯眼,他又看了一眼桌上的報告,淡淡地道,“我會考慮讓誰去調查這件事,希望接到這個任務的人,一個月後能給我一個滿意的交代。”
雲柏舟走進了辦公室,一杯剛泡好的咖啡適時遞到了雲柏舟的手中。齊曼準備把雲柏舟脫下的黑色大衣拿去熨一下,她剛轉過身迎麵就見一張笑臉貼了過來。齊曼立即往後退了一步,向墨雋俯身行禮:“墨將軍,齊曼不知道您來,馬上給您泡一杯咖啡來。”齊曼沒等墨雋開口就側身從墨雋身邊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