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0 疑慮(1 / 2)

栗子殼在茶幾上堆成了一座小山,“哢嚓”一聲輕響,澤風拓又撥開一顆栗子,丟到自己嘴裏,砸吧了幾下吞進肚中。

許叔麵前放著一杯熱茶,茶杯旁放了七八顆栗子,他手裏正在剝著一顆栗子。許叔不喜歡吃栗子,坳不過澤風拓,隻得自己抓了幾顆栗子放在麵前,澤風拓吃了十顆栗子,許叔才吃一顆。

雲柏舟換了一身西裝,披著澤風拓的黑色大衣,優雅地端著白瓷茶杯飲茶。身邊的一人栗子剝得“哢嚓”作響,對麵的中年人則意興闌珊地嚼著栗子,而一直安靜喝著茶的雲柏舟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許叔把嘴裏的栗子吞下,拍掉了手上的栗子屑,端起自己麵前放了有一會兒的茶杯,吹掉茶末,抿了一口,這才開口:“你買那麼多栗子吃的掉麼?”

雲柏舟舒朗的眉梢輕輕抬了下,許叔的問題跟他昨天問得一模一樣。澤風拓昨天買了十斤栗子,然後又帶雲柏舟去吃了路邊攤,兩人吃飽喝足後再沒心情去對付那十斤栗子,澤風拓四仰八叉地歪倒在床上對雲柏舟說:“那就當謝禮明天送許叔吧。”

雲柏舟直接翻過身睡覺去了。

可是許叔好像不喜歡吃栗子。

“這不是有許叔嗎?”澤風拓嘿嘿地笑了笑,又剝開一顆栗子塞到嘴裏,“許叔隻要是看上的,就算不喜歡吃也會要,不是麼?”

許叔瞟了一眼仍舊在喝茶的雲柏舟,右手食指在茶杯邊緣來回地摩挲,對於澤風拓的譏嘲,許叔並不放在心上。“你這就是求人的態度?”許叔笑了笑,問澤風拓。

“許叔你把小周放出去不就擺明了自己的立場了麼,您要我尊重您,您也得讓我有尊重的理不是?”澤風拓繼續剝著栗子,淺藍色的瞳孔裏忽然浮現一抹淩厲的殺意。

許叔感覺到對方釋出的危險信息,手中的茶水漸漸變涼,許叔臉上的笑容斂在一起,他說:“許叔我是個生意人,不懂你說的立場。”

“許叔,生意人還是有良心的。你是黑市的生意人,心是黑的吧。”

許叔坦然點頭:“我做的都是豁出命的生意,心要是熱的,命就沒了。小澤,你雖是沉滄的修羅,殺過許多人,但人情世故還是見得少了些。”

“許叔您教訓的是,風拓受教了。”澤風拓微微低下頭向許叔致謝,半秒鍾後他忽然抬起頭,幽暗的房間內亮起一道耀眼光芒,銀刃架在了許叔的脖子上。

隻需要輕輕一用力,銀刃就留下許叔的命,許叔臉上的表情沒有變。澤風拓輕輕地歎了口氣,然後說:“小周去給那個人通風報信了?”

許叔不答,他隻是笑微微地看著仍舊在喝茶的人。雲柏舟已經喝了第三杯茶,從他走進這間屋子,他就沒有說過一句話。

過了很久後,許叔才悠然地抿了一口茶,豎起食指貼著澤風拓的眼前搖了搖:“不是通風報信,而是去做生意。”

“許叔,他去哪裏了?”一直沉默的人忽然開了口,被鏡片遮擋的湛藍色眼眸沉靜得猶如一潭秋水。

“之前可是與你說好了,這是生意,小友不表現出誠意嗎?”

雲柏舟慢條斯理地放下茶杯,往沙發背上靠了靠,右腿翹在左腿上,雙手交疊放在膝頭,高貴優雅的紳士出現在貧民窟的黑市老板麵前,見慣了人情世故的許叔愣了片刻,而後笑了起來:“你比小澤懂事多了。”

“許叔現在可以說了?”雲柏舟問。

“睢陽有一間琉璃廠,明麵是製造琉璃工藝品,暗地裏是一座軍工廠。至於這間琉璃廠屬於誰,不用我多說了吧?”許叔脖子往後挪了挪,這大冷天的還被一柄匕首架在脖子上怪不好受的。

雲柏舟眼神暗了下,轉瞬即逝。澤風拓收起了銀刃,繼續剝剩下的栗子。許叔給的信息雖然不多,但是卻能撼動帝國根基。

澤風拓差不多把十斤栗子吃了完了才和雲柏舟一起離開黑市。許叔說要讓人送他們,澤風拓擺手說不用了,還對許叔說沉滄會在三天後彙一筆錢到許叔的戶頭,算是許叔出的茶水費。許叔笑微微地向澤風拓和雲柏舟搖手道別,還說要兩人多給他介紹生意。畫麵看上去一片美好,其實裏麵藏著多少刀光劍影,隻有道別的三人知道。

跑車沿著兩天前來的路返回,澤風拓點了一支煙,吸了一口,塞到了坐在副駕駛座上的雲柏舟嘴裏。雲柏舟手指夾著香煙,劉海擋住了鏡片,澤風拓看不清楚雲柏舟眼裏的色彩。

“回去?”跑車開到了一條高架路口,往左去是回滄落,往右去是去睢陽,他現在需要雲柏舟確定到底往哪裏走。

雲柏舟吐出一口煙圈,彈掉煙蒂:“回去,我有事情要安排。”

“你不是有手機麼,直接跟墨雋聯係下不就好了?”澤風拓覺得雲柏舟就是在浪費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