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車後座的人的人雙手雙腳攤開,四仰八叉地靠在車背上,嘴上叼著一根細長的香煙,偶爾還會暢快地吐出一口煙圈。墨雋絲毫沒發現自己是個多餘的人,他甚至很樂意要與坐在前麵的兩人一起去吃路邊攤。
“你還不下車?”澤風拓橫飛的眉頭高高挑起,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刃,如果坐在副駕駛座上的人是墨雋,澤風拓現在已經把墨雋給推出車外。可是墨雋一出來就直接鑽進了車後座,把手腳攤開,一人占了三人的位置,溫雅的帝國少帥嘴角輕輕抽搐了下,繼而選擇了副駕駛座。
墨雋叼著煙,精神十足:“開著我的車的人可沒資格要求我下車,是吧,少帥?”
雲柏舟扯掉了係在脖子上的領帶,深藍色的軍服外套已經換成了一件黑色的風衣,無框眼鏡被雲柏舟摘下,就在墨雋說話的時候,雲柏舟剛把第二片隱形眼鏡戴好,正要拿梳子把自己出門前定型的額發梳到額前來換成劉海。“我們會把你送回去。”雲柏舟往前梳了一縷額發,一縷淩厲的氣勢顯露出來。
墨雋借著後視鏡略微看見了變了樣的雲柏舟,上挑的嘴角拉平,他一手搭在前方兩個座位上,把頭擠在了駕駛座和副駕駛座的空隙間,苦著臉說:“你們是在嫌棄我沒有穿便裝出來嗎?”
“顯而易見。”澤風拓直視前方道路,往左打方向盤,前方一棟熟悉的白色建築出現在了眼前。
墨雋半個身子鑽到了車前方,把煙頭掐滅在車台上的煙灰缸裏,臨下車前,墨雋對著車裏兩個正向他搖手的人哼了一聲,重重地把車門關上,他好像忘了他才是這輛車的主人。
“墨雋,”副駕駛座的車窗落下,雲柏舟已經把自己收拾成了另外一個人,若非他出聲,墨雋不會認出這位會是帝國的第一少帥,“這段時間請你多照顧齊曼。”
墨雋一怔,而後挑唇笑了笑:“曼曼最後要是跟我走了,你別後悔。”
雲柏舟眼神暗了下:“你想把這顆炸彈綁到自己身上?”
“我這可是為少帥的人生安全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啊。”墨雋轉過身,對著雲柏舟擺了擺手,“一路順風啊。”
“多謝。”
一聲引擎的轟鳴聲在耳邊響起,墨雋抬頭望著二層樓的落地窗,女子熟悉的身影不見,墨雋輕輕歎了口氣,把雙手揣在套在軍裝外的大衣口袋裏,走進了雲公館。
帝國的首都內,想吃到正宗的路邊攤必須要驅車開半小時遠離鬧市區才行。在嚴格管控的鬧市區內,每一條街道,每一間店鋪都有帝國的軍人注資,想在首都生活下去的小攤販們隻能在距離首都鬧市圈七公裏外的小商業區才能經營下去。
澤風拓問雲柏舟要吃什麼,雲柏舟說他今天不想吃燒烤,在蜃世樓的那一頓雲柏舟食之無味。
“那吃燙菜怎麼樣?”澤風拓鎖上車,勾住雲柏舟的肩膀把人往一家小食鋪裏帶。
剛走入店門,一股辛辣的味道撲麵而來,雲柏舟一時沒經受得住,不由得打了個噴嚏,好在他及時抽出了紙巾把自己的鼻子給擋住,沒讓鼻涕噴進食客的碗裏。
“客人是兩位麼?”正在收拾碗筷的中年女人一邊忙活,一邊問正在鋪子裏找位置坐的兩個人。
“老板娘,還有位置嗎?”澤風拓四下看了一眼,不大的店鋪裏沿著左邊牆壁放了三張桌子,右邊牆壁橫放了一塊木板,木板下麵放了幾張板凳,為了做生意,店鋪的老板和老板娘盡可能多的開辟座位安置客人。
老板娘瞅了一眼,在圍裙上隨意地擦了把手,拉開木板下的兩個凳子,對澤風拓和雲柏舟說:“有的有的,兩位坐這裏吧。東西都在冰櫃裏,想吃什麼自己拿,葷素都是一個價!”老板娘拿了兩個塑料筐給澤風拓和雲柏舟一人一個,又點了下她身後的冰櫃,接著繼續忙活手上的活計去了。
雲柏舟挑選食材的塑料筐在澤風拓手裏,他看了一眼兩個塑料筐,雖然洗得幹幹淨淨,但一眼還是能看出用了很久。澤風拓掂了下塑料筐,用下巴指了指老板娘身後的冰櫃:“一起去選?”
雲柏舟拿過澤風拓手裏的塑料筐,站起身,跟澤風拓一起去挑選食材。冰櫃裏許多食材雲柏舟從未見過,他一邊挑一邊問澤風拓,有些澤風拓能答得上來,有些澤風拓也不知道,隻得求助老板娘。老板娘一邊解釋,一邊向兩人推銷,兩人的塑料筐裏裝了個滿滿當當實在放不下了才依依不舍地離開冰櫃前,把塑料筐交給鋪子前料理食材的老板。
“辣椒、蒜泥、蔥、香菜,有沒有不要的?”老板一邊燙菜一邊問。
“都要。”澤風拓掰開一次性筷子應道。
“一樣。”雲柏舟學著澤風拓掰開一次性筷子說。
澤風拓湊近雲柏舟問:“要喝什麼?啤酒麼?”
雲柏舟一聽啤酒,下意識地搖了下頭。澤風拓知道雲柏舟想到了什麼,在雲柏舟麵前打了個響指:“我開車不能喝酒,要不就喝飲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