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聲旖旎的呻吟聲從嘴角溢出,兩人這才恍然分開。雲柏舟抹去了嘴角邊的留下的曖昧銀絲,微白的臉頰浮現一抹緋色,湛藍色的眼眸不再澄澈,取而代之的是迷茫與疑惑。樓下的筆記本裏那首淒婉的曲調不知何時停了下來,雲柏舟緩了緩神,過了一會兒,他的神色終於恢複了往日的清澈。
“我剛才聽見樓下有一隊整齊的腳步聲,還有一聲汽車尖銳的鳴笛聲,是蒼凜的人,還是蒼玡的人?”雲柏舟喝了一口牛奶,聲音涼了幾分。
澤風拓皺眉,雲柏舟又變成了帝國謙謙有禮的少帥,剛才那一刻的沉溺仿佛是澤風拓的夢境。夢再好,也該醒了,雲柏舟終歸是帝國少帥。
“應該是蒼玡的人。”雲柏舟自己開口回答。他一口氣把杯中牛奶喝光,將空杯放在床頭櫃上,戴上眼鏡,翻身下床,一邊穿西裝一邊說,“蒼凜的人即便埋伏在睢陽,他也不敢隨意地在主家人的地方把安插的探子派出,何況還是這麼大張旗鼓地派出來。”
澤風拓走到雲柏舟的身邊,拿起衣掛上的領帶替雲柏舟係:“蒼凜沒想到蒼玡命大,能夠活下來吧。”
“不是他命大,而是他本就不是陪我們去送死的。”雲柏舟看了一眼鏡子裏西裝筆挺的人,伸手把額前垂下的劉海撩到腦後,“那座軍工廠裏本來就有許多發生爆炸時躲藏的密道,蒼玡給的那份設計圖他自己早就記了下來,他陪我們去,不過是給自己找一個光明正大的借口遏製蒼凜。蒼氏的這位家主押得很大。”
“連他自己的命都可以利用。”澤風拓想起蒼玡時而冷峻時而懶散的眼神,這兩種眼神都不是蒼玡真正的眼神,隱藏在深處的蒼玡到底是什麼的人?
“連自己的命都可以利用麼?”雲柏舟微微笑了笑,“蒼氏的主家黔驢技窮了吧。”
墨雋把遞來的文件合上,點開電腦屏幕上暫停的視頻,播放了一半的視頻繼續,轟然一聲爆炸聲響起,接著屏幕上火光衝天,山坳內所有的一切瞬間被夷為平地,視頻也隨之一暗,這段視頻戛然而止,後麵還有什麼,除非是活著從爆炸裏走出來的人,就隻有死人才知道了。
“完美的爆破力啊……”墨雋把視頻關掉,望著窗外的冬日暖陽,他擱在辦公桌上的右手微微顫抖。墨雋笑了起來,在隻有他一人的辦公室裏放聲大笑:所謂的順位繼承人真是天大的笑話,擁有與核爆差不多破壞力的人隻要願意就能輕易地將所有的反對者炸飛,什麼世樂四軍都抵不過雲柏舟一人。難怪這位帝國少帥對熱兵器總是不屑一顧,他自己就是一枚炸彈,還需要其他的熱兵器麼?雲芷蘭縱然手握聯盟軍力又如何?她真以為控製住了雲柏舟麼?
笑聲突然停下,墨雋忽然睜大了雙眼,他總覺得哪裏不對,卻又覺得這一切合乎常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