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法庭。
天還沒亮,最高法庭內燈火通明,四麵白色牆壁上口銜天平展翅翱翔的極樂鳥被燈光照得清晰耀眼,它們黑曜石般得雙目炯炯有神地盯著最高法庭中央的證人席。
剛從溫暖的被窩裏掙紮著爬起來的法官們一邊打著哈氣,一邊整理著桌子上剛呈上來的文件。
最高法官是一位禿了頂的瘦削老頭,打完最後一個哈氣,瘦削的老頭突然直起了佝僂的背,衰老的目光變得活力十足,他不停地翻看著麵前剛送過來的一疊卷宗,稀疏的眉頭越皺越緊,看到最後一頁,精明能幹的最高法官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氣,對身邊的書記官說:“按照少帥提請的時間開庭,齊冀將軍現在首都麼?”
書記官手指在平板電腦上點了幾下,然後回道:“齊冀將軍現在在雲公館。”
最高法官深斂的眉梢跳了一下,臉上愕然神色轉瞬即逝:“看來我得寫一份報告給重華宮了。”
書記官深以為是地點了點頭。
太陽升至了半空中,陽光肆無忌憚地從最高法庭的兩麵的落地窗上穿透進來,落在旁聽席上數十名帝國政要身上。穿著深藍色軍服的帝國少帥拿著一塊雪白的絹絲手帕優雅地擦著眼鏡,他的目光一直放在擦拭的鏡片上,人顯得溫雅而淡漠。雲柏舟的旁邊坐著一年前剛上任的年輕的情報局局長,墨雋打了個大大地哈氣,上眼皮都快與下眼皮重合在了一起。澤風拓作為雲柏舟的隨從坐在旁聽席的最後一排,他按照雲柏舟的要求換了一身不起眼的西裝,坐在漏了一縷陽光的角落裏,目光則落在坐在對麵目眥欲裂的蒼凜身上。
早上九點,最高法庭準時開庭。
雲柏舟把眼鏡重新架在鼻梁上,整理了下西裝,在眾人的目光下緩緩站起了身,向著最高法庭中央的證人桌前走去。
雲柏舟在證人桌前站定,向最高法官鞠躬行禮。最高法官端坐在上,神情嚴肅。等雲柏舟直起身,最高法官目視雲柏舟:“您呈上的證據我們已經全部看過,您指出除夕夜的那場暗殺是有計劃的,並且是在一個月以前就計劃好的。”最高法官低頭看了一眼讓書記官整理的文件,接著說,“證據上顯示這場暗殺針對的人並不是財務大臣,而是您?”
最高法官話音剛落,旁聽席上的帝國政要們發出一片嘩然之聲。在這場暗殺發生後,調查局就通過殺手的方位推演出了子彈通過的路徑,並且證明了殺手的目標的確是舞池中的人。暗殺發生的時候,雲柏舟所在的位置是殺手站立的二樓走廊之下,殺手無法狙殺雲柏舟。調查局在第三天就公布了調查結果,現在最高法官說雲柏舟提交的證據上說這場暗殺是針對雲柏舟的,如果雲柏舟的證據是真的,那麼調查局的結果就是錯的。
調查局負責人安彤現在滿頭的冷汗,他可以確定他們出具的報告千真萬確,但是帝國少帥既然拿出了證據而且呈報給了最高法庭,帝國少帥不會拿自己的前途和信譽來開這種玩笑。
最高法官敲了敲法槌,示意眾人安靜。“傳喚調查局的負責人。”最高法官聲音落在了闃靜的法院內。
安彤額間的冷汗已經被他用手帕擦幹,他走上證人桌前,向最高法官鞠躬。最高法官問道:“調查局對此有無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