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砸在車窗上,司機把雨刮器開到最大檔也隻能勉強看清前方的道路。這是滄落城裏的主幹道,現在又逢下班高峰,車流量彙聚於此,執勤的交警們站在岔道口一邊忙活著指揮這邊,一會兒又轉向那邊指揮另一邊的車子按他的手勢走。
雲柏舟坐在車裏,車窗上雨水如瀑,他隻看了一眼就悻悻地轉回了頭,溫和的人臉上的微笑漸冷,嘴邊笑容稀薄了不少。雖然這些時日滄落的大家族們已經開始表態站隊,但以朱家為首的掌握著帝都財務大權的帝國財閥們還沒向雲柏舟投誠。朱家鮮少會涉及政治爭鬥之中,從幾千年前開始,就算是世樂的皇室們爭得頭破血流,國破家亡,朱家的領導者們皆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虧得他們不涉及黨爭,在世樂幾次瀕臨國破的時候,都是朱家用他們積累的財政挽救了世樂。所以在繼承者們的眼中,軍部是隨時都可以拿下的,而朱家看似明哲保身,卻是最難拿下的人。
朱家的現任家主朱紫闕是個深居簡出的人,雲暮歸曾經拜訪過朱紫闕多次,卻不曾見過朱氏家主一麵。朱紫闕也謹遵家族訓言,一心做他的生意,祖洲上遍布朱家產業,但沒有一個與朱家做生意的人見過朱紫闕。
朱紫闕,雲芷蘭都不會去故意與他攀交情,何況是他雲柏舟。
轎車緩慢地行進,雲柏舟伸手揣入懷中準備取出一根香煙點燃,在遇見澤風拓的時候,雲柏舟從來不抽煙,遇見澤風拓後,雲柏舟發現他的煙癮被澤風拓帶了起來。雲柏舟不抽別的煙,隻抽澤風拓給他的薄荷味細長香煙,每次在他腦袋飛速運轉的時候,抽一根這種煙,可以讓雲柏舟放鬆一些。他出門前問澤風拓要了一包,澤風拓嘟囔著這個月雲柏舟把他自己的內存都給消耗光了,雲柏舟也隻是笑笑,說要不自己出錢買,結果澤風拓兩腿一翹,歪在沙發上說他澤少這輩子最不缺的就是錢,然後澤風拓又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了一盒香煙擺在茶幾上,從眾摸出一根點燃抽了起來。雲柏舟好奇澤風拓到底是從哪裏弄來這麼多香煙的,澤風拓曾經和他說過這種香煙是澤風拓自己配的,但澤風拓天天在雲柏舟身邊晃悠,雲柏舟一次也沒見澤風拓配什麼香煙,這煙應該隻是澤風拓自己寫了個秘方,拿去給別的廠家量產的。想到這裏,雲柏舟的眼底劃過一道冷光,澤風拓是沉滄的人,如果澤風拓配的這根香煙真的是量產的,那麼就是說——沉滄也有自己的財政來源。
雲柏舟冷笑,朱紫闕的生意很大,大到祖洲遍布朱家的產業,不知道朱紫闕會不會也暗中跟一些不適於出現在明麵上的組織做生意呢?
雲柏舟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過去,呼叫聲隻響了一聲,電話那頭立刻傳來一個懶散的男聲:“少帥有何吩咐?”
“幫我查一下朱家所有的產業,包括那些不在台麵上的。”雲柏舟說。
“少帥你是不是準備任命我為新任情報局局長了啊?”電話那頭的男人借機準備為自己申請留在首都的機會,自從來到首都,蒼玡就覺得睢陽實在是太小了,完全不夠他大展身手。